由无遮会场好不容易回到未央宫中,苻坚惊魂未定,下令关闭宫城,宫中驻守的禁卫军皆上城墙,严防可能的变乱,同时调度长安城外的禁卫军入城,分作三部,一部驻守已经空了许久的长乐宫,一部驻守长安城墙,一部在城中设卡驻防。同时召见病休中的侍中王休,组织疏散已经入城的各地知教信众,以出现了重大伤亡的原因发敕令给道安行者,要本届无遮大会提前结束。
这些安排下去时间已经是下午,苻坚稍微停歇,正想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何找出和惩膺操纵此事的人,余当引来两人,启禀道:“陛下,这次我们能脱险,全靠这位壮士。”
苻坚抬头见余当鼻青脸肿,行走也有些瘸,他记得余当护送自己回宫时还好好的,转眼间却闹出这番动静,顾不上看余当手指的人,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余当羞涩地咧嘴笑,答道:“我和这位壮士言语不通,他护送陛下回来之后就要走,我不让他走,两下起了点冲突,一对一地打了一架,不分胜负,然后他才肯留下,容我找了位懂波斯语的通译来交谈一番,这才来见陛下。”
苻坚看向余当手指的那人,只见身材魁梧,高鼻深目,二十来岁,形神皆美,不由得呀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壮士出手相助。”一边看向跟随着那人的通译。
通译对那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那人说几句,通译人再面向苻坚躬身行礼,说道:“陛下,他不懂汉话,由在下担当翻译,他说有幸能为陛下效劳。”
“不知壮士姓名,以及由哪儿来,立了这样的大功,该怎么感谢才好。”苻坚望着余当,眼神询问他引见这人是什么用意。
余当做了个手势拦住通译给那人翻译,对苻坚说道:“陛下,前次你提到金鳞甲卫的事,卑职想他就是个好的递补人选,不如借着封赏将他收到身边以作护卫,他天生神力,是个再合适也没有的人选。”
苻坚听了点头,抬手示意翻译接着翻译,翻译照做,将苻坚的几个问题一一地翻译给那人听,那人说了几句,通译又转向苻坚:“他名字叫塞纳,是罗马人,由罗马来,护送着阿卡夏教的使者若恩到长安,碰巧遇见陛下。”
“原来你是若恩的伙伴!”苻坚又惊又喜,觉得这有如天作之合一般,“我认得若恩,他也去了无遮大会么”
“他去了,此刻他正赶来这里见陛下。”通译和塞纳对话一番之后对苻坚说道。
苻坚楞了一下,心中喜悦,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正赶来的”
听了通译将苻坚的疑问说给他听,塞纳笑了笑,并不作答。
不多时,一个黄门侍郎快步地跑来,在苻坚身边停下,禀报道:“陛下,陛下的侄子苻镇求见,已经在殿外等候。”
“快请
进!”苻坚看向塞纳,塞纳在一旁和余当通过通译密切地聊起来,不知在聊些什么。
“还有一位年轻女子,说是凉州榆中赤亭戎的大神官,名叫姚玉茹。”黄门侍郎补充说道。
苻坚打了个寒战,有如见了鬼,他记得这个名字,“这女子是跟着苻镇来的”声音颤抖。
“是,他们一道来的,大概苻镇领着她来。”黄门侍郎恭敬地答道。
苻坚稍微定下神,心想陌上青那晚上诸多幻相,大概自己刺死姚玉茹也并非真实,不然她怎么能活着,又怎么能来见自己,以及她跟随着苻镇,苻镇和自己有了默契,以及正是他的伙伴在关键的时间和地点出力救了自己一回,不论如何见她一面,未必说得上多凶险。想到这里,他平静下来,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黄门侍郎出去不久,若恩和姚玉茹进来,走到苻坚的坐席面前停住。苻坚怕看姚玉茹,目光都紧盯在若恩身上,那边塞纳见若恩来了,径直过去和他招呼,两人交谈几句,这才一起转向苻坚。
“听说上午时你也在那儿,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苻坚没别的可说,只好假作关切地问,目光仍是避开姚玉茹,权当她站着的那儿是空地。
“陛下,今天的混乱事出有因,因就是隐匿在暗中的胡图澄尊者。我在法会上的高台上杀死了他,把他的头由一只狐狸衔着送去迦毗罗,他的尸体留在此处。我想请陛下出一块墓地,一口石棺好好地安葬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