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善舟楫,但我只看见了北人用骑兵把我们欺负得很厉害,南人的舟楫呢,去了哪儿只能横行于江河之中的么”
众人心中都各自接了一句:“也可以浮于海上。”但此情此景谁都不敢说出来,场面鸦雀无声,等着王恭接着说下去。
王恭说到这里,停了许久,挨个看两边各人的表情,接着问道:“步兵一天可以行多少里,骑兵又可以行多少里”
“急行军一天可百里,平常一天三十里。”有人在席间接口说道;北府军也有骑队,但都是跟随步队作战,行军速度也不过是步兵的速度。
“不错,但悬挂风帆的船只呢,在海上可以行多少里”王恭稍微有些激动地问道。
在座的众人都不知道,摇头不语。
“在海中,顺水行舟的话,一天一夜船可行七八百里,逆风的话,也可以行三四百里。”
众人既对这数字暗暗称奇,也皆听得迷茫,不知和王恭先头说的北骑南舟有何关系,只有刘裕眼睛发亮,像是已经受到了启发。
“这是我的想法,当秦军又再大举集结在彭城,那么他们的乐陵、渤海、章武、范阳一线,空空如何呢”王恭叹了一口
气,有些涩然地说出来。
众人鸦雀无声,但此时的无声和稍前的无声略有不同:外在是安静的,但差不多每个人的耳中都嗡嗡作响,热血澎湃,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像是水陆法场中一般热闹;即便有些人不以为然,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实现,但不能否认这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思路,从前晋国历次北伐也有借助水军的时刻,但全都是在江河所及的范围内,而这次王恭设想的是海路,由海路绕一个大的圈子,绕过上千里的陆地,在海上直指向秦国的背心。人人都算得出,水路这边由京口大营出发,只需要三四天就可以抵达最远的范阳郡外的海面,而秦军在发现之后由彭城回援范阳郡,至少要两个月时间。两个月时间,足以夺下任何缺乏足够守军的城池。
有人也隐隐地想到,乐陵、渤海、章武、范阳一线,从地理上来说算是秦国的背心,但实际真的派遣一支军队奇袭的话,还有很远的距离才可以到达秦国的心腹地带,能否产生攻敌不得不救的结果呢似乎很难。
“我们的水军可以这么用么”刘牢之迟疑了一下之后问道。
“当然可以,我问过了,他们可以合计运送两万人的部队到范阳外的海面,一次。”王恭答道。
“连同马匹,粮秣,器械一起”诸葛侃问道。
“我还没有问得那么具体,但船只是可以增加的。”
“渡海,几百上千里,两万人连同粮秣”刘牢之又问道,他是个急性子的人,想看看王恭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连甬东岛的信众都对付不了,怎么能指望他们!甬东岛水军在我们背后捅一刀子怎么办”
“再过几天,甬东岛就不是问题了。”王恭语气悠扬地说道。
众人又沉默下来,这次的沉默和前两次又不同,是一种肃然;他们当然见怪了吹破牛皮的清谈世家子,但王恭和那些人不同,说出来的话他会真的赌上性命。
好一会儿,一个人打破沉寂,“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攻出去”这是坐在诸葛侃身边的高衡。
王恭摇摇头,说道:“这是一个防御的战法,如果秦国不攻击,也就是他们的兵力还分布在各处,没有明显的弱点,我们就不会发起这样的攻击。”
刘裕先是微微点头,这时候他却开始摇头,他知道王恭虽然脸没有冲着他,但他看得见。
“刘裕,你说说看,你觉得这样不妥”王恭扭头说道。
“卑职不敢。将军的这个想法本身是很好的,足以打破一直以来的僵局。但问题在于我军数量不足,分兵的话就更为难正面的队伍了。秦军如果回援,当然是入了将军的彀中,但如果不回援,而是加大对我军正面防御的攻击呢要知道,即便我们拿下乐陵、渤海这些郡城,最多勉强威胁到邺城,离洛
阳还很远,但如果江淮被秦军突破,秦军军势可就进逼建康了。”刘裕语气恭敬,语意却毫不留情地说道。
王恭一时怔住,望着刘裕,神情既愤懑又失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