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放他们出去。他甚至可以做得更激烈一些,在人群中投下火焰,烧死几个人但绝不会蔓延成灾,瞬间摧垮他们的意志。
但他什么也没做,他觉得在这十年里,自己犯了所有可以犯的错,一无是处。大赵天下的倾覆和自己无关,但又何其相关,他内心里有个愿望,希望骑兵们忽然散开,让这些百官和居民们冲到自己面前,一人一拳一脚,一人一口,殴死这具行尸走肉,并且将他分割成数万之数的碎块,吃进他们的肚子里。
他想,我当得起受这样的恶果。
他的期望这几乎发生。一个人掰开了两名士兵联在一起的手臂,打开了最初的口子,以此为开口,一群人冲开连续三层锁链,他们大约有十来人,如同锲子一般插入队伍中间。骑兵队列要松散得多,他们飞奔跳跃着,如同水穿过了渔网一般。骑兵们乱做一团,但训练有素,他们和步兵一起,迅速把最初那个缺口堵住。十余个骑兵跳下马,抽出鞘中的尖刀,迎着那十来个人反向冲去。
这时他们距离胡图澄已经很近,胡图澄望着即将要碰撞在一起的人们,他看得见这些骑兵们头上的黑气,他们很快会死,而他们即将要屠戮的那些人头顶上却什么也没有。他心里一
惊,暴起大喊道:“住手!”
冲进来的那群人为首的一人,是一名邺城汉府低级文官,在胡图澄喊出住手的瞬间,他停住不前的姿势,正是这个木头人未拔剑前的姿势。
这只是一件微末的瞬间插曲,没有什么真的发生,在胡图澄的旨意下,骑兵们放下手中的刀,将这些人按倒在地,抬着从队伍中清除了出去。随后,骑兵们护送着胡图澄终于出了邺城,再冲出石闵军的包围,赶去和最后一个石氏王子会面。
在无数次埋于地下起于地上的岁月中,胡图澄记起了更多,他想起这人并不仅仅在那个时刻才冲到自己面前过,在之前就有过更多机缘。虽然只是吏部下面的一个九品小官,本来和自己毫无交错的机缘,但这人强硬地反对知法,认为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