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多罗由十余名侍卫搀扶着,也呆若木鸡地望着忽然变成另一个人模样的宇文奚;当然,他知道这是宇文奚在做落神的仪式,但他请神下来的话,却没人听得明白。宇文多罗心想,这人是谁,谁是他的子孙,我是他的子孙么对面那边请下的逸豆归却确凿无疑的是自己的老爹,这个名字都没听清的人是谁情理上而言自然是宇文部的更老的祖先,这才可以压得住宇文逸豆归一头,可这几个字,听上去并没有宇文某某人之说,那么到底他是谁,乱认祖先可是荒唐之至的事。
围在街市上的众人也都面面相觑,多数人也都猜出宇文奚是在行落神的仪式,为的就是压住宇文沧这边,可他请的祖先,却并非本部供奉牌位上有名字的祖先;众人再看宇文多罗脸上也满是犹疑,也就更为疑惑。
宇文沧这边手足不能动,大声喊道:“谷乌菟是本部的敌人,这人也是本部的敌人,大家可群起而攻之,不算不守规矩!”
他手腕抖动,将手铃振得更响,他身后那几个年轻萨满费力地迈出脚步,提着手中的木棍,朝宇文奚慢慢包抄围过来。
在场众人反应大出宇文奚的意外,他望着宇文多罗,又再问道:“这里,有谁是我葛乌菟的子孙”
宇文多罗口齿嗫嚅,想要站出一步来自承,可心中狐疑始终纠缠住他,他仍然是一动不动。
宇文奚稍微思忖,脚下忽地发力朝宇文沧奔去。这边几个萨满还如同陷足泥沼中艰难前行,见宇文奚忽然奔出,个个也奋力朝宇文奚行来的方向拦截扑去。原本宇文奚和宇文沧之间隔着六七步的距离,萨满们正越过宇文沧,在两人中间,他们一扑向宇文奚,顿时将宇文奚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宇文奚仿佛自投罗网一般撞向这几个萨满;他身材又不甚魁梧,眼见便要被这几个萨满手脚擒住。
有个人忽然从人群中疾速冲出,一头撞在其中一名萨满的腰际,那萨满一撞之下顿时偏倒一边,拦截网便空了一个大洞;宇文奚身影灵活,先躲开左边那萨满的一扑,见右边空出个缺口来,脚步轻滑转向这边,再晃过右边那萨满的猛扑,越过倒地那人留下的空隙,已经欺近到宇文沧身前。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金鎚,直朝宇文沧面门擂去。
宇文沧浑身被制住,毫无抵挡和躲闪之力,只见红沫纷飞,宇文沧的头颅朝上扬起,仿佛是头颅在带着身体朝上飞起,行到顶端,又飞快地随着身体的落下,整个朝后仰面倒下。倒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
宇文奚一击得手,这才转身看向刚刚从人群中飞奔出来撞开一名萨满的人,原来是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体态、衣着、气质都只算平平,他和自己所撞的那萨满一起跌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宇
文奚面前,单膝跪下,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就是谷乌菟的后人,我一直没忘记。”
宇文奚看上去有些疑惑的模样,看看这人,看看宇文多罗和围在周围的人们,那三个萨满刚刚爬起来,目光盯在倒地死去的宇文沧身上,又是惋惜,又是懊悔。
“你们,就都不是我的后人了么”宇文奚面对着宇文多罗和街市上站着的人们,他看上去有些疑惑,大声地质问道。
宇文多罗惭怍难匹,跪了下来,谦恭地说道:“我是谷乌菟的后人,我们都是。”他是靠刚刚那人的重述才把这个名字大致听清楚的,虽然仍然不知道这是谁,但谷乌菟制住了落神的逸豆归,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他一跪下,他身后的侍卫和砦兵们也都陆续跪下,见砦中的贵人都向宇文奚跪下,街市中的众人才也都跟着跪下。还站着的只有跟着宇文沧的三名萨满和十余个部族中的老者,他们都惊疑不定地望着宇文奚,膝盖稍微弯曲,但并不跪下。【!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宇文奚转向仍站着的那十余人,目光逼视着他们,又大声地问道:“你们,莫非都不是宇文部的人”
“我们当然都是宇文部的人,”一个老者鼓足勇气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他这话一出,他身边的人立即便跪下了一半,另一半仍然站着,但个个都往说话那老者的身后靠,畏畏缩缩地探头偷看着宇文奚。
“我是,葛乌菟。”宇文奚带着十足的威严,朝那老者走近两三步,“是所有宇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