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心脏的位置,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但那里覆盖了厚厚的甲胄般的鳞片,即便身躯有呼吸的韵动,也看不出心跳的迹象来。
那声音仍然在,砰砰,砰砰,砰砰。于宜将手探入自己怀中,摸着心跳的节奏,慢慢地发现刚刚还是和自己心跳呼应着的那砰砰声,逐渐和自己的心跳同步了。他脑子里也涌起一些纷杂的念头来,这些念头荒凉杂芜,有着悲切的意味,又有豪迈的节拍。他任由这些悲喜控制自己的心胸,觉得先前一会儿还模样凶狠的委蛇,忽然变得亲切了许多。
他脑子里飞转着各样的念头,最后定于一樽,自问道,我和你的心意融合在一起了么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立即做了肯定的答案,那不是诉诸语言的,而是瞬时的节拍使然,使他有一个错觉,好像这个答案先于他的问题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于宜全身僵硬,他所有的能量都聚集在脑子里,他想问接下来该怎么做,但他还没有这么问,他实际上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来一步的决定,以及后面所有的决定。接着他浑身上下每个脏器都经历了某种变化,这些变化并不大,不过是幅度不大的积压和撕扯而已,
没有疼痛。
他感觉自己似乎沉到了水中,水流过了他的肺叶,他可以呼吸空气,也能够在水下呼吸,他仰头望着自己,也在上面俯看着自己。
我是龙,于宜舒展下来,他仍然双手撑着栏杆,他在适应这个身体,身体也在适应新的他。这看起来是驭龙者所经的一个阶段,但杜子恭没有说过,他总是语焉不详。
过了一会儿,于宜走出水柜,回到船舱上。杜北有些惊讶地望着他,问道:“你都做了什么,看起来那么累,难道你自己下水去了”
“看起来很累么”于宜疲倦地问道,他精神亢奋,只是身体在下沉。
“你可千万别病了。”
“当然没有。”
“我们现在就返航,是最好的选择,”杜北眼神定定地说,“你得病了,有理由不走这一趟,船上的人都可以给你作证。”
“别傻了,还是原定的计划,进秦淮河,我下船,你们躲进江北的河道里,我在建康办完事,信鸽通知你们我上船的地点。”
“建康哪来的信鸽”
于宜没有回答杜北愚蠢的问题,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的床铺上,钻进去躺下,不一会儿便发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