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的表态,昭示着许县陈氏对郭斌的认可,尤其是在这个朝廷态度暧昧不明的微妙关头,陈??的支持使得郭斌获得了士林中极为广泛的认可,原本便是士人阶层“自己人”的郭斌,在士林中的号召力无疑会获得极大的提升。因此,整个颍川郡的豪门大户对郭斌的态度也愈加恭顺服帖,自此整个颍川郡中绝大多数县城都表示了对郭斌建设祠堂的支持。
支持的方式很简单,无非是县令亲自前来阳翟拜会郭斌,聆听教诲,表示恭顺之意,然后大多又会去城西南祠堂中上一炷香,明确表明对郭斌此举的支持。不得不说,这样做确是显得有点儿官僚了,可官场上生态如此,郭斌又如何能够免俗况且这方法虽俗,却极有效,因为表了态便算是交了投名状,自此这些大大小小的县令都要唯郭斌的马首是瞻,那便都是自己人了。
郭斌自然也想要从小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的手下重臣,可是这样一来成本太高,周期也太长。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无论是阳翟县学还是伏龙山庄学堂,其中毕业的学子处理政务的能力甚至要高于许多县令的水平,因为他们的教材本就是以训练人的逻辑思维能力为重点的嘛。可是,他们毕业之后大多只能担任具体做事的低级官吏,想要担任县令这种独当一面的“高官”,至少在近期内是痴心妄想的,原因很简单,县令的任命是要经过中央政府批准的。
因此,尽力拉拢现有的地方官员,并借助他们的力量管理地方,便是目前郭斌的最佳选择。
对于郭斌私自建设祠堂祭祀刘陶的行为,让许多人不明白的是天子没有反应也就罢了,因为天子知道刘陶的名字,刘宏本身也是极看重刘陶的直言敢谏的,因此郭斌抬高刘陶的行为应当是天子默许的,可诡异的却是就连将刘陶投入监狱的宦官,也没有一个出来作妖的,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要知道,这些宦官仗着天子的宠信,那可真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要说惹着他们的,便是毫不相干的人只要让他们瞧得不顺眼,便会如疯狗般扑上来咬上几口方才罢休,不要说郭斌这种新贵,便是皇甫嵩这样的宿将,惹到了他们都要在西征羌人时被陷害贬官。如今的明眼人谁不知道皇甫嵩的左车骑将军之位所以被夺了,是因为当初曾惹上了张让和赵忠
然而,这么想的大多都是位份低微的升斗小官,他们揣摩圣意靠得大多是官场上流传的小道消息,对官场中的人事变更与内幕的分析,靠得则多是揣摩与臆测。因为低级官员位份还太低,不能切身了解高层政治的奥秘,许多简单的事情不免过度解读,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却又因为不知内幕而疏忽过去,因此这些所谓的“业余组织部长”看高层政 治,多是云山雾罩,瞧得不甚真切。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政治上同样适用。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清朝末期,低级官员乃至尚算不得官员出身的康有为等维新党人,判断慈禧太后要软禁光绪帝,便想着先下手为强,最后却反而害的光绪皇帝真的被软禁起来,其中各种曲折在此便不一一细表了。
真正对朝局洞若观火的高官,却都明白郭斌如此作为却仍能安安稳稳当他的颍川郡守的,是因为郭斌是帝党,是天子的人。
宦官所以能够乱政,靠的都是天子的宠信,说白了宦官就是依附于君权这棵大树的藤蔓,若没有了大树,那这藤蔓便只能在地面上爬,屁都不是。因此,与其说人们怕的是宦官,不如说怕的是天子。
朝廷中外朝的官员都是读圣贤书,一步一步做官爬上来的谦谦君子,做什么事情讲究个官威官体。况且这些人大都是各地豪族之中的佼佼者,是其各自家族着力培养的精英人才,他们的身后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的,因此就算是偶尔做点儿出格的事儿,那也是有底线的。
可是宦官则不同了,他们大多出身贫寒,许多人是实在没有出路了才想着入宫做了宦官。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如宦官一般“去势”之后,非但是将受自父母的躯体破坏了,更没有了结婚生子的可能。因此,许多宦官在宫中若是混得好了,便大多会在宫外成家立室,领养或过继个孩子为自己传宗接代,曹操之父曹嵩便是宦官曹腾的养子。
因此,宦官作为身体残缺又受人歧视的团体,虽然并不排除个别优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