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触犯了这个对局禁忌间,我似乎也低估了稳坐人前的盛玉童。
觉察到我的异样,他平静如常地话到:“如今王上手握重筹,自然谁见了都稀罕。前有权臣宋衍示好,欲结秦晋之好已传得神州遍知;如今鄙人身负皇命重托前来大历和谈,若要压过他当日风头,自是要有分量的身份才压得住阵脚。”
自如一笑,盛玉童反将话头抛向了容舒玄:“我国国主十分看中此次和谈结果,就不知王上此时,把我这个赶鸭子上架的‘皇太弟’放在哪里”
听到此,顿时间我心中大石头落地了。
所谓一环扣一环,解了当下最关键的疑惑,后续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盛玉童如今这“皇太弟”身份,乃是保慕容曜万全也不至遭人轻视去的折中法。
而且两军交战,尚不杀来使,我猜盛玉童现下之所以还能稳坐人前,多半赌着这句老话还奏效。
半响静峙,容舒玄唇钩浅笑,话中锋不落:“殿下能来我大历做客,自然欢迎之至,不胜荣幸;不过孤还是稍稍有些失望,若此时在座而谈的是曜兄本人,那便是再完美不过了。”
“王上何须心急我此番前来上京,说到底不过就是块敲门砖,探探是否在这浑水中站得稳脚;若届时真谈得拢,那王上与我国国主何愁他日无缘一聚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殿下果然是人中之龙。进,能阵前杀敌,退,能文韬治乱;曜兄有你这样的左膀右臂,不愁来日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品着为凉去的香茗,盛玉童磊落一笑,把对人送来的高帽子给谢绝回。
“若说什么‘人中之龙’,王上倒是看走眼了一回,我本是受不住陈规约束的人,若不是眼下国难当头,且与王上身边这位美人渊源匪浅,我也不会自找无趣的来做这出头鸟。”
说着,盛玉童放下手中茶盏,郑重其事地把正题放在台面上。
“我等此番来意,王上早已心知肚明,便不再做多余重申。在下已耐心等候王上答复五日,如今该到的也到了,是不是说明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候”
也不知为何,忽一股抵御不住的冷朝我袭来,硬是将我人冻在座上,大气不敢乱喘半分。
心越见乱间,忽一只大手覆来,我来不及抽离躲避,便被对人牢牢掌控在手间。
他那满眼眸光闪闪,忽逼得我想逃,却无处可逃;而容舒玄并不太在意我排斥的反应,拇指来回摩挲着我的手背,将这方酿在眉眼的笑转投给座下等待回应之人。
他应道:“区区一个渝州,想换孤的皇后,慕容曜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何况,孤已经应允了摄政王和亲,亦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那看来这一回,王上真要血亏在宋衍手中,输得一败涂地。”
“输”
这等字眼从盛玉童口中说出,无疑是刺伤容舒玄颜面的挑衅,不觉间他脸色下得难看了些。
他即刻反驳上:“孤即便捞不到半点好处,也不至于像曜兄那般,把自己祖宗基业给搭进去;至于一败涂地嘛,怕是届时兵临渝州瀚阳城下,自有人会笑不出口。”
“是吗”
手中描金扇一展,盛玉童从容笑更显风流儿郎态。
“怕是王上期盼的这一天,终不会来。”
“殿下这口气,太狂傲了些吧。”
盛玉童不觉出格地应到:“非我故弄玄虚,王上怕是不知当下你和宋衍的合谋,反而将事情弄巧成拙。”
眸光微微一闪,容舒玄人前依旧不动声色。
“此话何解殿下指教,孤洗耳恭听。”
“指教不敢。”
描金扇在盛玉童无名指与中指一转,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