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安的话如酵母,在合意的心境和局势下,不安持续发酵。
二十三日后。
“什么!”
小梅在我耳边嘀咕了句,我顿时跟油锅里溅了水般,整个都炸了。
北燕派使团入上京和谈。
于前时鹿湘台情况不同之处,这次来的,乃名正言顺的北燕使团,靖德帝慕容曜的人!!
而更令我愤慨的是,北燕使团五日前便抵达上京,然我椒房殿此时才收到风声,个中原因不言而喻。
容舒玄在防我,故才将消息死死封锁住。
“小梅,苏逸舟可有说,他,他来了!”
风声被瞒不是重点,眼下我最担心的,是阿曜那头犟牛会冒着性命之危,再闯这龙潭虎穴。
“苏太傅叫阿姐宽心,此番北燕遣派使团来上京和谈,并未见皇上本尊人。”
“叫我如何放得下心!他就不该做这糊涂决定,遣人来大历求什么和,求了也是白求!”
急得跺脚的我,撒了通混话,心中不安越发高涨。
我絮絮叨叨地计较到:“不行,眼下这事我极不放心,他万一混在使团中来了上京,便是进了天罗地网,我必须亲自弄清楚!”
说着,我提着裙子急冲冲朝凤栖阁外走,任小梅如何劝如何拦,也阻止不了我大闹乾坤殿的决心。
风风火火杀至乾坤殿前,人正欲一脚踏进去,杜裕兴这狗奴才一溜烟窜到我跟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谁想心中那团急火早烧光了我的理智,他这一挡,我硬是没多留脸面的,一巴掌呼得他趔趄再三退。
“不长眼的东西,敢挡我的道让开!!”
杜裕兴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副欲哭无泪状,道:“求皇后娘娘给奴才条活路吧!王上再三吩咐不让人进殿打扰,若您此时硬闯进而惹怒圣心,奴才第一个就人头不保。”
我没多客气:“你要继续耗磨,浪费我时间,我保证你马上人头搬家!”
不光是嘴上架势那般认真,我趁守殿侍卫不注意,拔了他腰间佩刀架在杜裕兴脖子上。
“到底让不让!”
一见刀卡脖子,吓得魂飞魄散的杜裕兴,立马拉开嗓门朝殿内哭嚎上。
“王上赎罪,奴才好说歹说,皇后娘娘非要硬闯乾坤殿,实在是拦不住啊!我的亲娘,奴才咋命这般苦贱!!”
他一嗓子殿门哭,倒把我脑子给嚎出了个清醒。
这狗奴才,哪里是吓破了胆,分别是在使苦肉计,以退为进给自己找活路。
片刻,殿中走出一暗卫,孔武有力在我跟前站端,手执金刀朝我行礼。
“奉王上口谕,迎皇后娘娘凤驾入乾坤殿一叙,娘娘请。”
撒泼闹凶虽是下下策,然仍管用,我人前冷哼一声,立马丢下手中佩刀,大步流星地跨过乾坤殿门槛。
入了正殿,见四下空空无人,我心中纳闷更胜来时。
刚想询问领路暗卫,不想容舒玄恣意从容地从偏殿中走出来,一见我人,脚步更见生风。
“这么快就到了孤还想着亲自去椒房殿请你呢。”
我虎怒立上面:“少跟我装蒜!若我不亲自来探,这事怕被你瞒个十天半月也没准。人呢”
“什么人,孤嚒”
他勾唇一笑,倒是继续跟我演起糊涂来。
我顿时火冒三丈高:“我问的自然是北燕使臣!不说是吧,我自己去偏殿找,总会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正欲闯殿,不想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纠缠住。
“急什么刚跟你闹着玩而已。反正客人来也来了,迟早你们也会碰面,倒不如让孤多尽尽地主之谊,让慕容曜的人好好喝杯待客茶,这才显待客真诚。”
说着,他凝着眸光闪闪的眼将我打量好一阵,忽亮起无名指,勾起我的下巴。
“怎么,怕此时偏殿里坐在喝茶的人,是慕容曜瞧你一张小脸,都紧张的没点血色。”
“以你的小肚鸡肠,能同他安稳坐一张桌间喝茶,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