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的想,痛痛的思念,还是不由自主的涨满了少雨的心房。
“听御前的小姐妹们说,头里宋尚仪也住过武陵宫的。”
尽管王尚仪的声音极轻,可在四下的一片静谧里,却如泠风渐起扑在面上,到底吹乱了鬓角柔软的碎发,贴在眼角眉梢,少雨揉了揉眼睛,“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既是以前的事,想必也宋尚仪也不在意了!”王尚仪似口无遮拦,黑夜里一双细眯的眼睛,却目不转睛盯着少雨直瞧。
“嗯,都过去了,”少雨点了点头算搪塞过去,心底却有些惘惘的,就如同针尖般细小的发丝扎在眼底,又痒又微微的痛。
“你不知道,自孙宝林爬上了龙床之后,君上有多宠爱她,”既是宋尚仪亲口否认,王尚仪心中虽颇觉匪夷所思,却也不好直言,便只能当少雨对从前不在意了。
兴许是夜太长,也兴许是宫中的岁月太寂寥,王尚仪一打开了话匣子,就像一只在笼子里被憋坏了的画眉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君上不独将武陵宫赏赐给她,还把从前伺候过你的宫人也一并赏给了她。”
不论是宣帝宠谁爱谁,还是他将武陵宫赏给了谁,甚至王尚仪用爬上龙床这等粗鄙的字眼……少雨只当是耳旁风,并不放在心上,倒是为着那句“从前伺候过你的宫人”而听住了。
“不知当中是否有一名唤小容的宫女”
她想小容,想得紧,在这九重深宫里,与她最亲又最近的人除了小容就再无一人了。那天早上走得急,道别的话还没能跟她说上一句,也不知道被关进宗人府后,小容可曾受委屈,可曾被人为难……
“是不是宋尚仪从私宅里带进宫的宫女”虽说同是宫女,可在宫女当中却有自幼承宫训长于内宫的宫女,与半道上由嫔妃带入宫中的外四路宫女之分。
王尚仪是从做小宫女开始便进宫入侍的,年纪不大,却也在宫女中算得上是有资历之辈,故各宫或大或小的事儿,多少也能听到一些,更何况是曾经轰动内宫伺候过宋尚仪的宫女,因而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对对对,是跟着我一块儿进宫的。”少雨原想说是她带入宫中的,却不由想到,如今她与小容俱是宫女的身份,当着王尚仪的面,还得谨慎些虚着点和气,省得给人抓了把柄。
“是不是团团一张圆脸,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嘴角凝着两个酒涡”
“是,王尚仪说的很是。”王尚仪一比划,便将小容描绘得活灵活现,活脱脱的仿佛站在跟前,少雨不禁喜上眉梢,没想到这消息得来竟不费功夫啊!
“那宋尚仪就甭为她操心了。”
听王尚仪的语气,想必小容过得还不错,可为什么她的语气竟透着古怪,再度其形容,只见一双小眼睛,眯缝成一条线,明明凑得极近,那眼神却又像极远,便伸手绕了绕,王尚仪仍是岿然不动,不得不相询道:“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王尚仪冷笑道:“人家如今攀上了高枝儿!”
少雨少不得一番胡乱揣测,心想小容该不会是当上了管事儿的宫女,惹得王尚仪等妒忌……宫女之间为了上位,不比后宫嫔妃争得要少。
若说后宫主子们是惊心动魄,宫中女官也是死去活来的。小容果真攀上了高枝儿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不知她如今的主子是谁,可不可靠……
“我算是明白过来,你只是关在宗人府太久被蒙在鼓里,”怪道之前她提起孙宝林,这宋尚仪总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原来只因是不知,她就说嘛,但凡听了这事儿的,哪儿有气不过的,因而提高了嗓门,嚷嚷道:“颇受君上宠爱的孙宝林,不是别人,正是你从前的使唤丫头,人家如今是武陵宫的一宫之主!”
一连几日,宣帝都不曾在瀛海内独寝,不是歇在如日中天的孙宝林处,便是留宿在德妃的碧芸宫,有了闲暇便陪大腹便便的洛妃在太液池附近散步。
丝丝垂柳映着小桥,千条万絮迎风轻摆,有细而长的柳叶随风飘落,沾在水上,随波荡漾。满天的霞光落在太液池碧绿的湖水上,如一汪质地无瑕,纯正明亮的老坑种翡翠。平滑的湖面上,鸳鸯戏水,溅起阵阵细白的浪花,又如翡翠上一道道瑰丽而不失和美的裂纹……
宫中的一切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