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
“这也不值什么,都是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花草,”随行的宫女絮絮,如闲话家常一般,将宣帝的一应饮食起居向少雨娓娓道来,“谁让咱们君上不爱那大红大紫的,就偏爱这清雅秀气的。”
“等香远亭的荷花开了,君上还会迁去小住些日子,御前的人,可有得忙活了。”
……
兴许是被关在宗人府有些时日,少雨乍被放了出来,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如泛着寒光的白玉,下巴尖瘦,交衣窄袖穿着单薄的身子上,两道纤细的锁骨依稀可见,非明瘦得可怜。
还好一双眸子,很清,也还明亮,一眼望去,就如水波横浸荡漾,并不是憔悴的很厉害,只是衬得眉目间清清减减,可可一个玉人,隐隐有丝丝难言的惆怅。
黯无天日的暗室,终日不见阳光,更不见一个来人,父亲与云阳的消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她除了在墙角划着正字,数着思念,一无所知。
当李十全带着人放了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她也不知用了多久,才渐渐开始适应宫的明媚与华丽。
“宋尚仪,从此以后,就是御前的人了,前尘往事,该记的记,该忘的忘,不该留下的统统抛诸于脑后,要一心一意伺候君上。”
李十全带着御前的人站在她的背后,叫住了她。
少雨恭恭敬敬,默默点了点头。自入了宗人府后,她早已不是后宫四品美人,而是籍没入府的罪妃,以待罪之身幽禁在暗室。
如今放了出来,被贬入掖庭为婢。
时逢六局从掖庭里挑选宫女,尚仪局的管事儿姑姑相中她,便将她带入伺候寝褥的尚仪局。又因御前司寝香琴升任为乾元宫大宫女,司寝一职空缺,尚仪局便指派了她过来,补了琴香的缺。
“这是你出入御前的腰牌,还有宫衣。”
琴香捧着一只填漆托盘,上头盛着一袭湖水绿的宫衣,还有一块赫石色的腰牌。从前她是主子,琴香是婢;如今同在御前当差,主仆之分早已荡然无存。昔日的婢子要管束曾经的主子,琴香虽竭力保持体统,到底有些底气不足,少雨却深以为然,一脸平静地接了过来,极其守礼。
“少雨或有做不当的地方,还请琴香姑姑指教。”
“若说司寝一职倒也不难,宋尚仪只要肯学,多上点心,左不过一时片刻的功夫便能摸出门道。”
琴香眼见少雨在人前给足了她体面,自然也好相与。她还记得从前送小金盒到武陵宫,少雨还赏过她银锞子。虽说司空府势败了,大司空人也远离了京城,宋家到底瘦死了的骆驼比马大……便与御前的几个宫女拉着她,往上夜的值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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