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行皱起眉。
“我是不太明白他爲什麽要说这些。不过也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我走了,替你关上灯了。”月吟荷轻松地笑了笑,离开了。
翠山行把自己往下挪了挪,平躺下来盖好被子,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宝蓝的夜光在眸子里勾勒出星芒。
第二天,被称爲教父的男人如约而至。
“本教父是来好人做到底的。”
茶理王翘着腿,喝了一口红茶。
他带来闍城的消息,说是褆摩恐怕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现在闍城人手齐备,也许就在今天,或者最晚明天,他们就将被拜访。所以他会等到褆摩到来。
话是这样说,在做了些了解之後,翠山行现在毫不怀疑他是来看四分之三的,想来其他人也不会有什麽异议——尽管他们几乎没说什麽话,但是茶理王的余光一直在看四分之三,而且当四分之三中途离席的时候,他还发出了一声叹息。表情显得有些受伤。
中欧的无冕之王,人称血堡教父的茶理王,在翠山行眼里,实体化爲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直觉这位父亲并没有那麽难相处。
当然,这并不是说茶理王会给人温和感,他的气势仍旧让人无法忽略。此刻他姿势随意地坐着,却像是随时能够弹起的样子。
翠山行略微显出倦容。坐在旁边的半分之间发现了他苍白的脸色,靠近他问了句:“要不要去休息?教父不会介意的。”
这句的声音不算大,不过还是足以让茶理王察觉。他看了翠山行一眼,咧嘴一笑:“小子,该发作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他的大嗓门马上使翠山行成了全体的围观的对象。
翠山行倒没表现出尴尬,也笑笑回答:“应该是今晚。”
说到发作,在座的人都不难明白那指的是“处女之血”a液的毒效。半分之间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月吟荷则是咬了嘴唇,然後道声失礼就离了席。
“那麽说,褆摩明天可能会出现。”
不知什麽时候转回来的四分之三用一贯的语调说,脸上没什麽明显的表情。
茶理王没有特别回答他,因爲四分之三说的根本也不是个问句。于是气氛归于沈默。
“请问……有没有方法能让我那时不陷入发作状态?”
打破这种静寂的,是翠山行。
入夜时分,崖上的景色越发宁静。茶理王和苍二人与翠山行坐在屋前,月吟荷赶回国,四分之三、半分之间等人则各自埋伏——其实这样的埋伏并没有什麽作用,如果褆摩真的要杀翠山行,那麽他恐怕根本不需要进入埋伏者的攻击范围。如果他会先兴师问罪,那麽按翠山行的说法,他能让褆摩放弃。
茶理王似乎正和翠山行愉悦地聊天。翠山行有意无意地望了身後的小屋一眼。
那边是话题主角——四分之三,此时藏身的地方。
“最後一次找那小子,是因爲知道他找上西蒙,儿子有危险做老爸的无论如何也该管吧。结果这小子居然给了老子一枪……”
“打在腿上?”茶理王以十足气势十足认真地做出愤愤不平的委屈样子,翠山行看了眼不动声色忍笑的苍,同样不动声色地接了下句。
“你怎麽知道?”茶理王没有否认。
翠山行笑笑:“因爲我发现,他经常看您的腿。”
——眼神里还带着点自责。这句翠山行没有说。
茶理王皱起眉,似乎在回想。
苍站起身端起茶盘:
“茶凉了,我去换。”
茶理王有点不适应地看着苍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突然笑了:“本来说要问褆摩的事,怎麽居然变成了我和你倒苦水?”
“习惯了。”翠山行牵牵嘴角,表情有些怀念:“从小就被朋友当垃圾桶——说不定我是倾听体质。”
茶理王又向走向屋里的那个背影看了眼,回头问:“他呢?”
他没有错过眼前有点僵硬的表情,但很快,翠山行垂下睫毛掩住了眼睛,唇角的笑十足平静,始终没有答话。
茶理王皱皱眉,眯起了眼睛。然而放在桌边的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翠山行接起电话的同时,查理王的目光却锐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