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在海岸线附近:
“来了。”
不远处靠近海岸的崖边,一个人一翻身便出现在平台上,然後缓步走来。他一身红色,黑色短发有些蓬乱,表情肃穆。
“翠?”电话里同时传出褆摩的声音,似有惊疑——本来应该是发作的翠山行现在在这里站着,的确是出乎预料的事。
茶理王盯着来人,一面伸出手按下移动电话的免提键。
“小子,你是叫希恩吧。”
希恩并没有回答,倒是听筒里褆摩的声音传出:
“果然是你,茶理王。”
“你猜错了,救他的是小四。”查理王中气地反驳,“是说褆摩小子,几年不见,你藏头缩尾的本事见长。”
翠山行没有追究茶理王的话——褆摩的声音让他心情复杂。
即使现在,他还是觉得,如果作爲上司,褆摩是相当不错的选择。而且这段时间在闍城,说褆摩有恩于他也无不可。如果是面对西蒙,或许他可以坦然,然而,面对的是褆摩,却让他産生一种背叛的不安。
“你,就是苍?”
听筒里传出这句话,翠山行一怔,回过头——不知什麽时候苍回来了,就站在他的身後。挂着一贯的淡然表情。点点头表示认同。
“你就是这麽守信义的?”褆摩的声音含了鄙视的成分。
苍不动声色,回问:“什麽?”
“利益,情意和信义,阁下不会忘了自己的选择吧?”
苍淡淡问道:
“有问题吗?”
“送来的人质成了我们的人,你又抢走,什麽意思?”
苍此时才做顿悟状笑了:
“保护盟友也是我的信义。”
“盟友?”褆摩的声音颇玩味。
“我是正经生意人,公司高层是我的合作夥伴,当然是盟友。”
去遥远的意大利黑帮做人质,或者爲此跑去找法国黑社会老大帮忙救人,这对于盟友来说似乎都显得太重。但是苍的说法摆明了耍赖,却暗指出闍城属于黑道组织,必然不占道义上的优势。
电话那端沈默了,翠山行能想到褆摩那种鄙视又愤怒的表情,但是出乎预料的,片刻後传来的声音竟然并不带怒气:
“翠,我忘了告诉你,上次受困异度时,我得到一样东西。”
对于这句突然而来的家常话,翠山行暗地提起心。
“拍摄角度还好,光线也不错,清晰度颇高,时间是去年11月14日22点,地点是一所公寓,主角是二位,虽然表情不太自然,不过动作显然不是打架——希望你有印象。”
愣了一会儿,翠山行的脸色突然煞白,显然是很有印象。
苍静默一会儿後,不经意地拧了眉,显然也有印象。
“如此‘盟友’,还真是‘正经’生意人。还是说,这是误会?”
褆摩不饶人地在两人都陷入沈思的时候追了一句:
苍沈默。茶理王也默默看着他们,虽然也许想不到事情的真相,但看两人的反应也知道是把柄了。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如同节拍,演奏着单调的曲子。
打破沈默的,是翠山行。
“褆摩……你的确搞错了。他是受害者。”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它们释放在一声叹息里:
“这件事,我不介意公开,承认错误的勇气,我还是有的。”
希恩还在远方敬业地举着他的枪,枪口对准的不知是翠山行还是他身後的苍。而翠山行就在这样的枪口前淡淡地说:
“不过,既然伏婴手里有这东西,却转手让给冰爵大人,自己兢兢业业不怕浪费时间审讯我,真傻的可爱——该不会是良心发现,觉得对冰爵大人照顾不周,用这个当补偿吧。”
音量不高,却掷地有声。脸色不太好看,却带着笑,云淡风轻,滴水不漏。明明不见一丝敌意,反倒含了十足嘲讽。比苍的神棍风范有过之而无不及。
伏婴师傻吗?有眼睛的都知道不是。那麽自然有人傻,上当还当中奖——查理王不加掩饰地笑两声,心里叹句:
“小子,刺挺厉害。”
恐怕只有翠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