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晏白河见大人说得不经意,问,「那大人先前招百合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蔺春旅有趣地眼角瞄着那细腻的面容,揶揄道,「我的小百合,你好像很介意她的事呀……」他与潇潇之间有着小秘密,白河不可能没感觉到。
「白河是介意。」
「白河是介意。」细腻的面容十分泰然,半晌,晏白河说着。
语方落,三人挑眉望向他。
「咳、」顿了会,蔺春旅清清喉才道,「你……」
「她在大人房中待了大半夜,说了些什么,今日午后,大人又问了她些什么,」他定定道,「白河全都在意。」
百合是镜潭中人,得大人信任,身为护卫他却无法不防,为的是保大人不受毫发之伤。大人有事瞒他,这也非第一回,若大人是料准他从不追问才故意如此,那么,他更该问。
「呃……」真是突如其来的坦然,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蔺春旅别过面去,沉吟了会,瞧见了辩叔隐忍着一抹奸笑,喜鹊眨着大眼等他解释,又回到白河那双清澈的眼瞳,叹了口气。
「潇潇……」他道,「也就是百合,我向她探听牡丹与桂香之间的事。她说两人自小一同生在青楼,牡丹大上几岁,桂香便视其为姐,两人一同学艺,感情极好。我问,好到什么程度,潇潇想了许久,才说出,曾见过一回桂香受罚跪在雨中晕过去,牡丹甘冒连坐之罪冲上前去抱她入屋,床边伴她三天三夜之事。」两人……或至少牡丹对桂香抱有大于姐妹的情谊,见不得她受委屈,于此可见一斑。
晏白河静静听着,「大人未亲眼见着此事,因此才在众人面前试探?」藉众目睽睽之势,逼得桂香更显无助。大人性子,若非亲眼所见,难以心服。
「大人真是坏心眼。」辩叔喃道。这事以大人的能耐,就算不在众人面前也能做到,偏偏就要搞了个大排场,最后又颜面扫地……是了,他最不明白的便是为何分明知道定不了其罪,还要传那知县前来?
「真是残忍了些啊,小春。」喜鹊撑着黑黑的两颊,咕哝道。出此话,并非要责怪小春,她想,小春必自有道理……只不过那些大道理,她不想听了。
蔺春旅懒懒扬笑,不语。
「大人,您传知县来的用意何在?」辩叔问着。若大人回他一句好玩,那他真想揍人了。
「嗯,」他正想问起此事。「妳可有替我好好瞧了?」
「……原来小春故意不在公堂上审案,为的这个啊。」她转转灵黠大眼,小春说会为她制造机会让她瞧一人是否易容,说的便是那知县。
「当然,」蔺春旅点头,「若在公堂,哪能让妳离他三步,我看妳得站在三十步之外了……所以,结果如何?」
喜鹊顿了顿,小春还有哪一步没有算计到的?她眨眨眼,才回,「是易容。」当时心中是对小春有所不满,有所责怪,可小春交代的,她未曾忘记。
「……」从大人话中不难猜出他等说的是那知县,但……辩叔左瞧右瞧,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竟是听不太明白两人说的话。再看白河也是一副了然模样,怎么就只得他给排除在外?
蔺春旅对她所说并不意外,淡应了声,问:「能看得出是男是女?」
「九成九是个男的,」男女终有别,他骨骼粗魁,一见便知,「年不过三十,该是生得不差,虽易了个老相,眼睛、神态和那光滑的颈间可就露了馅了。」说到此,喜鹊有些自傲地仰仰下巴,这些细节可是难逃她法眼。
「他真正的相貌,可能猜出一二?」蔺春旅自知如此问是在出难题,却不得不问。假冒朝廷命官,传回那人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她拧拧黑面上两道粗眉,指尖在唇上点了点,垂首忖度良久,「眼睛应是再大些,鼻子再小些,不说话时嘴角垂下,身材再瘦些……」她所能看出的,大略也就这些。
「识武,使炼状武器,惯用右手。」晏白河接道,他亦发觉知县行走间步伐有别于寻常人,「轻功不差。」
白河自是有听见他交代小喜鹊儿之事,才会将注意力放在知县身上……会武,嗯……蔺春旅挑了挑眉。
「请容我插个话,」辩叔再受不住被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