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手抱着酒缸,一手执雨伞,已然回身要走,听见他开门,正回过头来。
「我道你歇下了……」蔺春旅见他房中黑暗一片,这段日子白河日日与那小雁儿练武,他是无意打扰。但心中有数,白河睡得浅,他又非练武之人,不懂脚步放轻、屏息凝气,定是将他吵醒了。
瞇了瞇眼,夜黑如墨,落雨起薄雾,瞧不清白河会否恼他,是否一脸倦容。
雨中,总是张狂促狭的笑竟有一刻犹疑,是他错看了吧。
晏白河步出房外,停顿一阵,秀眉不自觉微拢。
见白河瞄着他手中酒缸,蔺春旅也不知怎地,竟转道,「你歇下吧,我只是一时兴起……我找辩叔喝去。」说罢,呵呵笑了两声,转身便要走。
「大人……」明明知道这一来,恐怕是如了大人的意,可他还是留住了他,「入内来喝吧。答应过大人的,白河没忘。」
几不可见隐忍着唇边一抹贼笑,蔺春旅随他入了内。
晏白河领在前,重新燃起了烛火。
蔺春旅自动自发,将酒缸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抬眼,打量一阵,见他长发轻束,长衫罩身,不禁悠悠轻叹,好看的人儿怎么都好看,就是……太过见外。
毕竟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两年有余,可没见过白河在人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这自也是有些难以想象就是了……
晏白河有意略过大人总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表情,一手接过酒缸,放下两只酒碗,倒了满。还不等大人开口,举杯微敬,一仰而尽。
蔺春旅见状笑了开,自也跟进,以免扫了兴。「如何?」
放下碗,晏白河看着碗中,道:「衮州绢露,幽雅醇郁,香而不艳,低而不淡,杯空而悠悠留香。」大人好美食美酒,每到一处便要四下打听,衮州酒不若泉州多样多变,可说到底也是江湖人聚集地,豪气干云,少不了名酒一二。
会选这绢露,应是向三师兄打听而来。
只是……秀眉一挑,「这绢露……」
见他果然起疑,蔺春旅接道,「据沈圆说,是沈家庄所酿,与坊间用的酒引不同。」说着,又替两人斟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