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用过的杯,后又再转回。
「唔,他喝呀……」喃喃地,执起了白河的杯,凑近鼻前。本以为是这门师兄弟的怪癖,然三师兄喝,白河不喝,这可是怎么回事?
茶香淡淡,他又开始动起歪脑筋。
三招,可以快快传授,自然也能耐心指点。
宋思雁悟性极高,然小鬼灵精,花样也多,拐了师叔将应她的三招,传了十日有余。
既得三师兄应允,晏白河不会与她计较太多,只要大人不说话,这三招要传三月也无妨。垂目,他记下了她几个惯性用力过猛的动作。
几日下来,明白师叔静静看她练剑,直到晚练结束才一并指正,宋思雁反将弱点尽现。过去,爹爹传她剑法,让她使的是木剑。师叔看着她两日,令她换了纸剑,至今她仍难以掌控,不是躁进,便是过缓。
尤以师叔传她──「挑」、「点」、「回」三招,与她自幼所练可说是恰恰相反的轻灵招式。
挑、点、回……剑招中的基本,也是剑招中的精湛,天下剑客皆能使,却多将注意力置于其它更具杀伤力的招式。
转魄剑沉,本为男子之剑,故多有砍杀招式。前几日见思雁一柄实心木剑使来得心应手,心知三师兄必让她练过好一阵子的石剑。
晏白河授她利落剑招,自有他的想法。思雁为女儿身,此事无论三师兄如何看待,一日一日,思雁终将感受到男女之别于气道、于内力,这是即便练过石剑也难以改变之事。
三师兄或许后来真无心将转魄传予思雁,因而不让她继续练石剑驯力,他便传了她此三招,转豪夺为巧取。如此一来,无论思雁能否接下转魄,对于未来武功上的修炼,皆是有利无害的。
「师叔……」烈日当空,宋思雁苦哈哈地唤着,手中早已是张烂纸,而非她师叔剪给她的剑了。
望着她无辜的表情,晏白河蓦然失笑。几日来见过她的机灵、她的孝顺、她的粗鲁、她的可人,就是没见过如此……如此像孩子的一面。「行了,今儿个到此为止吧。」
一听,两道眉纠成一团,就怕师叔再不教她了,忙道,「不成不成,雁儿还没学会呢,师叔你瞧瞧,我这是太过用力还是不够用力?」说着,又刺出一剑,怎知,那本就烂了的纸剑被她这么折腾,便断成两截,寿终正寝。「啊……」
「是太过求好心切。」他仍微微笑着,却是认真说道。
一旦执着,就难随心所至。
小小的脸庞抬起,瞇了瞇眼瞧着师叔好看的眼眉,她歪了歪头,似懂非懂。
「这样吧,」他敛起了笑,黑瞳里的温柔未褪,「我不教妳招式,但教妳休息。」
「……」这还需要师叔教吗……眼下可不是贪懒的好时机哪。
可无法违抗师叔,只有随他来到庄内小池旁,寻了两块大石,照师叔所教的依样画葫芦打起坐来。
微风轻轻拂来,她学着师叔吸气吐气,闭上了眼。过了一阵,竖起耳,不闻师叔有任何动静,她悄悄睁开眼,偷偷瞄着师叔,见他八风不动,彷佛已神游太虚……咬咬下唇,猛地闭上眼,休息就休息吧,这几日都在想着怎么诓师叔教她更多,想着师叔教的招式有何深奥之处,夜里也总睡不好。
所以休息……也不赖……
风轻轻吹过耳边颊边,慢慢地,她闻到了池水的味道、闻到了青草与树木,感觉到身中气游走,脑中已不再思考……
……
………
约莫半个时辰,晏白河睁开了眼。身侧石头上的思雁已不如方才刚开始时正襟危坐,双掌微弯在丹田处合成一个圆,可左脚已垂放在石头边缘,身子歪歪斜斜。
晏白河勾勾嘴角,弓起了一脚。
一眨眼,那干净的身影已消失。
又过数日的一晚,落起细雨。
时节已是暮春,虽雨不寒。晏白河又是与思雁练了一日的剑,这才回到房中,净过身,准备歇下。
弯身才吹熄烛火,耳闻门前有动静,他又惯性搭上了剑。然,那脚步、吐息他太过熟悉,指尖还未碰着剑,便已收回。
忖度半晌,挽起发束好,拉起外衫披上,应门而去。
一推开门,便见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