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些所有文人都会写的东西,他却是确确实实落实、造福于乡里。”
很多事,不需为官也能做。他以卖草鞋为生,二十年来安安分分过日子,将仕途志向忘却。如今,又有什么好怨?
卖草鞋没什么不好,坏在,他起了非份之想……这人人有的心思,导致这样的结果。男子将视线转向远处停放的尸体。“金万德在酒醉之时将事情真相告诉了你,又于分手时不意泄露了庄园藏宝之事。你于是将他引出县城,他肯定是醉得很厉害,说了什么隐忍已久、自鸣得意亦引来杀机的话,你才会怒火攻心,将他乱刀砍死。”
──‘阿……顺,多、多亏了你那些……书卷,我才有今天。但……说真的,若真是呕、呕……呕心沥血的旷世之作,我也不……不会只捞到个师、爷之位呀!哈哈哈哈、你说……是吗?’
那酒醉不堪的嘴脸,如今还印在黄顺脑中。
“我若是你,第一刀便要砍下他的手。”男子眯眼扫过他忿恨的脸,扬笑,“那只窜改了书卷卷末落款之名的手。”
久跪而无声的金夫人闻言,回想起接到衙令前来认尸那时,男子握著丈夫未断乾净的手腕,说这应是他自己招惹来的仇杀时,那时冷漠的表情。倒抽了口气,俯进儿子怀中。
“哈哈哈哈──!”忽地,黄顺大笑起来,笑得差点岔了气。
男子抿抿嘴,见他笑不停,遂转向智者,“多加一条装疯卖傻之罪。”
“哈哈哈哈──……”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无惧地回望堂上之人,“你耗了很大的劲,可你方才所说都只是你自身的臆断。是,那是证明了我有动机,却不能证明我杀了他……若要说动机,她也有──”
“碰”一声,男子二度以手边的玄铁牌击案,截断了他的话。“不错,她是有动机,而县中有动机的人也不是只有她,但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一样,证明你与其他有动机但没有付诸行动之人决定性不同的东西。”
他低声吩咐近身的衙役几句话,他等退出一些时候。再回到堂上时,端了多个系了纸片的镰刀,并依纸片上所述排于堂下所跪之人身前。
“你们认一认,是不是自身之物。”男子命令著。
堂下人无一幸免,全都被当成嫌疑犯看待。
为便于使用,多数人会于刀柄绑上碎布条;而为便于辨认,亦有人会在刀上做记号。堂下人各自认著自己的镰刀,知县身前甚至有两把,一把为衙门之物,一把则为自宅所用,两把都刻有他的官印,想赖也赖不掉。
“可是自己的东西?”他轻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