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倒下,洒了谢知遇一身。
“算算时日,我入京已有三年了。”
谢知遇起身,缓缓朝许凭阑走去,怀里抱了酒壶,
“本以为我假意顺了皇帝,给他想要的,他就能让我谢府的人安然度日。”
“到头来我还是错了。”
许凭阑被人捏了下巴,连灌了好几口烈酒,
“不是错在信了他,而是错在……”
谢知遇话到嘴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剩下的酒如数倒进许凭阑嘴巴里了。
怕他不咽,只好覆上自己的唇度气似的逼他吞了下去。
许凭阑没有挣扎,他承认,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像极了宋喃,像到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他都不忍拒绝。
捏紧那人手腕,逼他看着自己,眼里浮起些许杀意,
“谢知遇,杀你哥的人是我,你让小皇帝放了宋喃。”
谢知遇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喊了声疼,嗓音软软糯糯的。
许凭阑还是没忍心,松了手,几个红红的手指印在那人手腕上清晰可见。
拔了剑,终归是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杀了我,替你大哥报仇。然后,放了宋喃。”
这次听清了。
谢知遇轻笑,小皇帝说的话,也算是真了一回。
“我不想杀你。”
谢知遇推开剑,重重摔在地上,又覆上去,咬破了许凭阑下唇,手指沾着他的血抹在自己唇上,腥甜腥甜的。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一字一句,利剑般戳进许凭阑心窝。
半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右手抚上谢知遇白皙的脸颊,
“幸好,宋喃没事。”
说好一起去江南的两个人,一个被召进宫,陪着皇上用完午膳才出去。
另一个,不请自来,再没出去。
☆、第四十二章
除了刑部大牢,小皇帝专门命人打造了一座地牢,给谢知遇发泄用。
许凭阑就被关在这里。
脖子,手臂,腰,小腿,都被粗重的锁链扣着,整个身体贴在墙壁上,衣服被剥落的只剩里衣,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嘴里还叼了块手帕。
每隔两天谢知遇就会来一次,换着法子折磨他。
一把雕刻着花纹的精致匕首沿许凭阑的身体划来划去,有时只在脸颊轻轻刻上一个活字,有时则是在锁骨窝里放满他的血,再扔一只嗜血虫进去。
大部分时间,谢知遇表现得很平静。
并不带任何工具,只是怀里时长藏着一壶酒,心情好时灌许凭阑两口。
心情不好时,便和着盐从头顶浇下。
许凭阑身上的伤口越是触目惊心,他就越高兴,越兴奋。
这次又不同,在腰间划上一刀,鲜血汩汩流出,又取下他嘴里的手帕,沾了些盐上去,一点一点为他擦拭。
每碰到一处伤口,许凭阑便会闷哼一声,谢知遇知道,他这不是在求饶,而是在挑衅。
他身体的每一处仿佛都在随着他的闷哼叫嚣着,
“杀了我,杀了我吧。”
可就是偏偏不让他死。
但许凭阑始终不明白,谢知遇这么对他,小皇帝能落到什么好处,宋衍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未免把小皇帝看得太深情了。
如果是为了给谢棋影报仇,这法子又未免太麻烦了。
先是把宋喃送到他面前,让他爱上宋喃,又把宋喃夺走,让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宋喃,最后由谢知遇完成最后的折磨。
可是,宋喃最初被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许凭阑压根还没接触到谢棋影这号人物。
如此说来,小皇帝的动机并不只有这么简单。
这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不等许凭阑细想,谢知遇又抱着一坛酒,醉醺醺地往他身上靠过去。
距离宋喃出宫已经过去三个月,就连春节,许凭阑也是在这地牢里度过的。
那日谢知遇是笑着来的,还给他带了梅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