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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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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0(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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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性恋怎么了,我搞同性恋碍着谁了?”

    “你还有脸说,你还说!”她脖子上青筋暴起,“那你怎么不去杀人?”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就是同性恋,这辈子不可能改了。”

    我想起卧室里还有个旧手机,准备去拿,我妈从沙发上跳起来,拦住大门,发现会错了意,立刻追上我:“谁准你走了?我让你走了吗,啊?”伸手要来拽我,我几步跨上楼梯,冲进卧室,反手锁上门。她在门外拍得震天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天灵盖上,我头疼得厉害,索性往床上一躺,隐约听见我爸说了句:“你还管他干什么?要死要活随便!给他脸了还。”

    “何遇君!”我妈的声音从门外浸进来,“你想都不要想去找孟潜声,他爸不打死他才怪。你等着看吧!”

    我拉开抽屉找手机,应也不应。

    孟先生的电话一直关机,我想了想,还是没敢轻易发短信。我蒙着被子躺在床上,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竟然已经暮色沉沉,手机还握在手里,一手的汗,滚烫得如同一颗心。

    还是打不通。

    盯着天花板发呆,我忽然发觉这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连梦都没有做。

    我翻身起来,从窗台往外看,暗淡的光线中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温柔的轮廓,热烘烘的风像是从猫肚子底下吹来的,含着说不出名字的幽淡花香。我瞥见自己的影子投在窗棂上,淡灰色的,几乎看不出人形。

    就是这么一个转目的功夫,疲倦胀满了身体,人只剩了张皮。

    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么憋屈?

    夜色将近的时候,一只麻雀衔着最后一缕暮光落在远处的树梢上。我看它啾啾懒鸣,短喙伸到翅膀底下擦动,脑子空得像一口抽干水的池塘,没有孟潜声,没有学位,没有关于瞿男和我的帖子底下那些满天飞的个人信息和乱七八糟的猜测评论。

    这个窗台的位置好极了,一辈子如果只剩今晚,这么过也不错。

    在打开房门之前,我都没想过,为什么我爸妈一直没有来敲过我的门。

    门从外面被锁死了。

    我第一反应觉得这很滑稽,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一定能笑出声。

    家里的房门的确可以从外面用钥匙锁死,但从来没用过,我连钥匙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在屋子里被关了一夜。

    事实上,我之后几天都被反锁在房间里。我妈会把饭和水送到门口,让我滚出去吃,但要我向她保证改好,不准再和孟潜声联系,她准备给我介绍几个合适的女孩子认识,绝不能再提搞同性恋之类的疯话,“必须给我正常一点”。

    我气得笑出来,说不可能。

    她一拳头砸在房门上:“那还吃个屁吃,饿死你算了!”

    我说:“那也行啊。”

    然后门外响起她咚咚下楼的脚步声。

    我妈真的没有再来擂过门,但到第二天我就熬不住了。时不时的心跳加速,好像让整个头部的血管都收紧了似的,紧跟着胃部一阵收紧,等真对着小浴室里的马桶了,喉管又像被铁丝线栓得死紧,什么都倒不出来;脑袋朝下久了,还有点两眼发黑。

    或许我真是从小好日子过惯了,没饿过饭。

    后两天的夜里我也几乎没睡——根本睡不着。我开始头疼,做长得没有尽头的噩梦,醒来后才过了个把钟头,有时还不到。醒后比睡着之前更累,想要再次入睡必须要不断的心理催眠和更长的时间,之后又是噩梦,头疼,头疼又让入睡更加困难。

    我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一黑,仿佛脑后挨了一记闷棍,那瞬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那是第三天的黄昏,院子里的汽车声惊醒了我。我摸到窗边一看,一辆越野车正好停在我窗户底下。我爸平常开的是另一辆轿车,这辆只在短途出差和出去玩儿的时候用,大概是他的秘书替他开回来的。

    我屏住呼吸,隔着厚重的房门,依稀听到楼下我妈开大门,然后响起了说话声。

    小时候在影厅里看的香港电影全在这时候涌上来给我壮胆了。我把抽屉里从前存压岁钱的存折揣上,换了身衣服,衣柜里翻出双没穿过的新鞋,翻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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