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心满意足地住在新建的医院的漂亮房子里。可实际上,我的地位也就是和那些卖血的人一样。房子说不定也在什么地方卖血呢。或者正在做些与卖血差不多的事。”
义三想:要是通过了考试,自己首先要干的就是攒钱,把房子被盗的钱攒回来。不过,就这些钱,他也需要攒上两年、三年的。
星期二做埋植手术的人星期六拆线,星期六做的人在星期二。就这样,做脑垂体的日子,人手总不够用。所以,义三也穿上了工作服,为舅舅打起下手来。
“绿色大吉”的女老板为了使过分肥胖的身体瘦些,也来这里接受埋植手术了。义三发现她后,便在手术结束后、女老板从护士手里接过安眠的镇静剂时,走到了她的身边。
“我想和您打听一下。”
义三开口道。
“您店里的那个,房子的去向,您一点也不清楚吗?”
“哟,您是这儿的大夫啊?”
女老板显得十分惊讶。那语气和义三上次去时很不一样。
“请稍等。我想想。她呀,有一天大半夜就突然不见了。后来,又突然回来了。回来后,她把行李卖了就又走了……她走的时候,倒是说了句,她在什么地方有亲戚。那地方和那姑娘的名字同音,叫sa。对,我想起来了,是立川前面的那个sa。她是这么说的。”
“您就知道这些?”
“那地名和那姑娘的名字一样。所以,我就记住sa这个音了。”
说完,女老板在义三面前弯了弯大拇指。
“大夫,您也玩这个吧。来玩啊,以后我优惠您。”
义三苦笑道:
“有的人玩弹子机玩过头了,大拇指都弯不下去了,都需要做小手术的。我们院长看了,都吃了一惊。”
义三赶快买来地图,寻找sa这个地名。福生就读sa。到了福生,大概能找到房子的吧。
房子在留下的信里写着:痛苦的时候,我还回来。也许她那炽热的眼神还没有痛苦到要回到义三的宿舍的程度吧。
进入3月份,下了两三次夹雪的雨。春分就要临近,寒气渐渐消去。桃子开始休春假了。
谢落的鲜花
樱花开了,又马上谢了。有时风大得可以撼动树木。
5月1日、2日、3日的国家考试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民子想在屋里的时间也增多了。当然,她并没有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以前曾经有人说过男人与女人的学习方法不同。”
民子自语道。她想起了上大学时有人对她讲过的这句话。
当时,民子笔记记得字迹漂亮,十分清楚。课后,她都要全部背下来。从旁人的角度看,民子的学习相当认真。有些懒汉男生就从民子那儿借来她认真记下的笔记,半是感叹、半是讥讽似的说:“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
可是,如今,民子表面上是在整理、摘抄那些字迹工整的笔记,可心却飞向了远方。
最不该的是,她看到了在n町附属医院做住院医时所做的备忘录。
“现在,栗田在干什么呢?”
民子此时动不动就想到了义三的面影。
在的精神病院里,有许多女病人都是因为爱情问题才发病的。这使民子颇为震惊。而这方面的男性患者在数量上却要少许多。
民子马上把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给了义三。
“我觉得我现在好像明白了女人难以学习、工作的原因了。”
“我觉得,男的也并不一定就轻视爱情。只是女人对爱情以外的生活不擅长罢了。”
“男人可以把爱情、学习、工作分别对待的。”
“怎么说呢。应该说,从社会上,从传统上,都在强迫男人训练,养成一种忍耐力,使他们可以去忍受这种分别对待。”
“不管你怎么说,男人因为爱情而发疯的人少,这是事实吧。”
“可是,因为爱情去杀人的,还是男的多吧。”
“你也能为了爱情去杀人?”
“嗯——我不会杀人的。”
“我倒有可能去杀人。”
义三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