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驹买来后,饲养它的任务主要落到孙刚身上。孙刚每天早晨起床后,首先给小马驹拌饲料,然后才放鸡鸭出圈;中午吃饭前也会把它喂得饱饱的;晚上十点左右,孙刚睡觉前还会再给它喂一次饲料。“马无夜草不肥”嘛。
每天还要喂它四五个生鸡蛋,渐渐地瘦弱的幼马,成长为充满活力的健壮的小马驹。
现在的小马驹,慢慢恢复,膘肥体壮,孙刚每天都给它洗澡、刷毛,阳光下,紫红色的毛晶晶发亮,还会像镜子样反光。[]
马中一切美的特质、力的体征,都在小马驹的身上完美体现。鼻大口方,耳短腰圆,响鼻嘹亮。
家里的农活暂时都忙完了,孙刚也闲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村子里的洁白的槐树花也开满了枝头。
槐花为多生花,总状花序,蝶形花冠,盛开时成簇状,重叠悬垂,小花多皱缩而卷曲。
每到花期来临时,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有一首诗常被提起,“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院墙外面那棵大槐树树皮疙疙瘩瘩,显得很苍老,不知它生长了多少年,从孙刚记事起就已经很高大了。它就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叶子已有些稀疏。
开满槐花的它浑身飘散着一股股醉人的清香,让人感觉特别的清爽。一到这个时候,那迷人的清香飘满整个院子,使院子像个大花园,成了附近邻居消遣娱乐的好场所。春夏秋冬,那树下总是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树身有两个大人合抱那么粗,村里的小孩最喜欢躲在后面玩打仗的游戏,将半个身子藏到树后,探头探脑,露出半张脸,朝着对方“砰砰”的开枪,非常有趣。或者在树下翻跟头、倒立,借着庞大的树身,将双脚紧紧地靠着,感觉非常好。
大人们也是有事没事地聚在树下,三五成堆,尤其是夏天时候,呆在家里闷热难忍,纷纷跑出来,躲到这棵树叶婆娑的树下,享受那一份阴凉。
大伙儿随便拿起几张较大的袋子或者是干净的报纸,往地上一铺,玩卡片、玩扑克:赢了,输了,都呼啦啦乱喊,尽情地享受自己的快乐。有的则搬着凳子,海阔天空地聊,脸上现出很知足的神情。有的则铺开一张清凉的席子,直直躺着,凉风习习,没几分钟,竟然鼾声四起。
孙刚的村子里没有什么名贵的植物,有的只是一些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树木,槐树就是其中最普通、最平常的一种。
槐树花不入名贵花谱,不进皇家园林,槐树的适应性极强,房前屋后,田垄沟渠,你随便栽下,它都能成活;有的根本不需要你栽,它自己就长了出来。
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落地生根,遇风蓬勃。
萌芽的时候,一粒粒小而密的花骨儿簇拥在一起,就像一串串刚吐穗的稻谷,青黄青黄的,隐藏在碧绿的树叶中间,你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出来。过不了几天,槐花就热烈的开放了。那真是一个盛大的场面!一个花枝上会拥挤着成千上万个花朵,每一个花朵都像珍珠那么大,洁白晶亮,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槐花的气势压住了树叶,你只能从花缝里才能看到几片极力挣扎探头的叶子。村舍田野,河边山坡,到处都开满了雪白的槐花,真像是一夜之间下了一场大雪。
槐树花洁白无瑕,串串玲珑,枝枝可爱。单从似迎春瑞雪,万树如垂天之云。晴空衬映,让人心旷神怡;霞光相照,使游人神往天边。槐树花浓香馥郁,朝如甘露,暮比琼浆。一树盛开,蜜蜂群至忘归;满树皆素,四乡微醉陶然。
槐树花的味道是香甜的,像孙刚这么大的孩提时谁没吃过?当时还记得放了学不回家,勾朋带友,挚兄领妹,前呼后拥着到槐花盛开的地方。攀树登枝的当然是英雄,翘首仰盼的其实是后盾。嚷过了,叫过了,便满载而归,胸前拥的,肩上杠的,尽是那白连似的幸福。小脸蛋虽脏却有花儿装点,人映花,花衬人,真是黑的骄白的美。
蜂从身前缠绕,蝶在身后追赶,连最笨的人都猜得破当夜的好梦。更有趣是嘴里塞严便满心欢喜,利刺扎手就热泪盈眶。闹哄哄一场乐事,回到家方知书包丢在树下,少不得爸妈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