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张让的声威,虽被波及受了嘲讽,心中暗怒,强自忍下,没有说话。
王兰笑道:“辛氏与荀氏有姻亲。我闻辛家玉郎、佐治与荀掾早就相识,尤其玉郎,他与荀掾的从弟文若交情不浅。今荀掾将要南下,辛氏自不会坐视旁观,出些人,给他壮壮声势也是情理之中。”笑问郭图,“公则,君家亦吾县冠族,此次荀掾南下,你族中可有意助之?”
“不瞒王君,我还真有过这个想法。昨晚,我去了黄氏、淳於氏等本县望族家里,与他们商议助荀掾南下之事,奈何他们都无意於此。他们说的也对,若倾巢南下,万一贼兵北上,谁来守城?南下事小,守城事大。王君,孤掌难鸣啊。若只我一家出人,最多数十丁壮,於事何补?所以,我虽有过此念,最终也不得不算了。”
郭图这话说的不假。他昨晚还真去过黄氏、淳於氏的家中,商议过助荀贞南下之事。只不过,他的出发点并不单纯。南下击贼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成功,也将会有很大的收获,不管是功名、抑或是郡中的美誉。他就是为了这个功名和美誉有意出人的,——反正去的是他家的宾客、徒附,顶多一两个族人,又不是他亲自去,只是结果确如他所说,黄氏、淳於氏对此都没甚兴趣。只他一家,出几十个人,即使从荀贞南下了,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因此罢了。
阳翟乃颍川之郡治,县中大族甚多,前些天守城时他们出力不小,而如今当荀贞将要南下之时,却只有辛氏有意出人相助。由此可以看出:一则这些大族对荀贞南下不看好,二则也说明在关键时刻,这些豪强大族的眼中只有本家、本族的利益,真正能做到“毁家纾国”的家族毕竟是少数中之少数。
……
荀贞用了半个时辰将六曲巡过。
当他巡完时,许多队都已经开饭了。
他归回中军,下马入帐。程偃、小任、小夏等将饭食捧来。就在帐篷里,他与荀攸、戏志才席地而坐,相对饮食。饭毕,三人又针对昨晚、今早巡营之事交谈了一会儿。
帐外程偃来报:“辰时过,巳时至。”
荀贞所在的帐篷外竖立的有军旗,并搭建起了一座鼓台。
荀贞出帐登台,亲击鼓。
日已升高,晴空万里,沉闷的鼓声响彻全营。
鼓声就是军令。
新卒中的铁官徒、奴不懂鼓声之令,乐进、文聘和许仲、陈褒、江禽等这些受过荀贞训练的人懂鼓声之令。随着鼓声响起,他们披甲持剑,奔到本曲、本队的中间站定,接连下令。
一通鼓毕,六曲新卒放下饭碗,集合完毕。
两通鼓毕,在大多受过荀贞操练的伍长、什长、队率、屯长的指挥下,新卒列成队伍。
三通鼓毕,从最北边的高素曲和最南边的文聘曲开始,一队队的士卒依照距离营门的远近次第出营。
……
从城头望去:
只见整个营地南、北的两边营门大开。营门口各立了两个号令兵卒,给出营的兵卒指点方向。一队队的兵卒按照指点,从南边出营的直行数百米后,转向北行;从北边出营的直行数百米后,转向南行。两边各三曲、六百人,重新汇聚於正对营地中门的营外之空旷的场地上。
荀贞昨晚令人在这块场地之前建了一个高台,台上亦有鼓、有旗。
在全营六曲全部就位,聚合完毕之后,乐进、许仲、陈褒、江禽、高素、文聘六人各立在本曲之前。其下,每曲之各屯的屯长立在各屯之前。再其下,每屯之各队的队率立在各队之前。再其下,每队各什的什长立在各什之右。再其下,每什各伍之伍长立在各伍之右。
受过荀贞操练的繁阳里民和西乡轻侠对这些事都很熟悉了,加上荀贞昨晚巡营时又曾私下交代过他们,令他们在今早集合时务必保持严肃,因此,他们都挺胸昂首,目不斜视。
那些铁官徒、奴就不一样了,松松散散地站着,或因好奇,或因兴奋,不时有人交头接耳。
很快,从营地中门驰出一骑马,乃是程偃。他驱马至诸曲之前,大声传递荀贞的军令,说道:“荀掾将要出营,各曲整队!军令:有敢行者诛,有敢私言者诛,有敢不从令者诛。”
乐进、许仲、陈褒、江禽、高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