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男鬼交谈中,余素才得知,原来他已经死了三十五年了,如果他在二十一岁那年惨死,照这么一算,他也算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都可以当她阿爸了。
尽管她的亲生阿爸年纪都比男鬼的还小整整十年。
问题来了,如果他都这么大岁数了,那男鬼口中所说的柳雅晴小姐岂不是也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了
他死的时候是二十一岁,所以到现在还维持着年轻的容貌,但是,人是没法维持青春容貌的,万一她找到柳雅晴小姐,而男鬼认不出柳小姐来,那可就难办了。
余素也和徐子言也谈论过这个问题,他也同意了,如果余素实现她的承若,找到他的未婚妻,他也会遵守诺言,不再纠缠余素。
别无他法,余素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她能怎么办,又不能拒绝!
按照约定,过了几天余素真的烧了一副眼镜给男鬼。
带上圆眼镜的男鬼,果然焕然一新,书生味十足。
初四,是要把做好的蒸糕拿到金兰会,探望蓝姨的义结金兰梅姨的日子,年年如此,今年也不例外。
蒸糕,有“新春步步高”之意,每年余素都要准备蒸糕,其中以年糕最为重要,必制之品。
只不过,往年要准备的马蹄糕、九层糕今年却没有准备,自广州沦陷后,强盗也越发猖狂和残酷,老百姓的日子越发难过,一日不如一日。
城里的灾民和乞丐越来越多,光是一个月左右就从外省逃进来十几万人难民,没处收容,沿途乞讨,大街两旁挤满了流浪的人,如同行尸走肉,见到有人走过,就叩头叫嚷,讨一口饭吃,为状甚苦,见者落泪,闻着心塞。
余素提着装了年糕的竹篮子,匆匆走过。她虽很同情这些人,却又帮不上什么忙,与其给他们一个假的希望,还不如趁早让他们认清现实。
走了一段路,余素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叹气一声,摇了摇头,“唉,这几日街头又多了许多难民,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不忍多看,余素转头大步向前走去。
广州还是很乱。烟鬼、酒鬼、恶棍、赌徒,随时都会上街抢钱偷窃,惹急了还不容分说捅一刀下去,这种时候,被人捅死了那只能怪自己不走运。
警察也只是虚设而已。
物价飞涨,纸币不值钱,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今年她只做了年糕送过去,希望梅姨她们能谅解。
“没想到这些年世道变化如此之大,一眨眼,物是人非。”
余素胸膛的那块玉佩发出不鸣之音,声音不大不小,着实让余素吓了一吓。
她稳了稳心绪,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回道:“大哥呀,你别突如其来就说话,被人听见还得了”
他无所畏惧,可她害怕呀!
“放心,除你之外,其他人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我不是让你撑把伞出来么这样我便可以躲在雨伞之下。我刚苏醒,魂魄比较虚弱。”
余素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起来:“所以就让你躲在玉佩中不要出来呀,一大早让我撑着把伞,别人会以为我不是疯了就是撞了邪。”
事实上她的确是撞了邪,惹了一身骚,现在男鬼徐子言对她是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了。
俗话说得好,请鬼容易送鬼难!
徐子言不再出声,很是安静,仿佛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
见男鬼变得乖巧不再闹哄,余素加快步伐,往梅姨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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