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雪白的板寸,根根直立,像钢针一样伫立在头皮上。
卧槽,这不是那个平头老汉么!
我赶忙侧身贴到墙上,生怕被他看到,怕被他像骂李家兄弟一样骂的狗血喷头。
老汉跟着那人走进屋子,里面传来一阵寒暄声,随后房门被关上,我又跑到了门外。
“老方精神头还是这么足啊。”
“诶诶诶,都是半截黄土埋地里的人了,说这都没啥用了,”老汉谦虚两句,随后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道:“我听说小高出事了”
“嗯。”
屋子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叹息,村长把事情从头到尾对老汉讲了一遍。
“呲这就怪了,按说欧阳金燕结婚应该正是高兴的时候,咋会这时候想不开,跑去吊颈子嘞”
“要不说呢。”
“你说昨晚还有人看见吊死鬼了”
“是。”众人异口同声。
“谁家能不能叫来我问问”
“行,我去喊。”
我听到他们的话,立刻窜到院门口,假装在闲逛。
那个叫人的村干部出来之后与我撞个对脸,颇感意外,不过还是正好把我叫进屋子。
“这不是张师傅的人么。”
老汉看到我后一脸惊讶。
“是,本来是代替他师傅来参加小高婚礼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唉……”
“你昨晚见到那个吊死鬼了吗”
“见到了。”
“亲眼见的”
我斩钉截铁道:“亲眼!”
“你还知道什么,都给我说说吧。”
老汉用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摆出了一副准备认真听我讲述的样子。
我想了想,将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部讲给他,包括我弄坏高粱的纸人,莫名出现的另一个小高粱,还有婚车上撞了红白煞的事,全都一五一十交代给他。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局面,我感觉也没有必要再去隐瞒,而且我的隐瞒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灾祸。
平头老汉听完我的话后,开始不停挠头,似乎这件事十分复杂,令他也很头疼。
“老方,你是半年没洗头了还是咋别光挠头啊!说说办法啊!”
村支书有些激动。
“这事还真不好办,”平头老汉显得很为难,“你要说抓鬼驱邪我还懂点,但这掐算料事我可是一窍不通,我感觉这事可能是有小鬼作祟,但不敢肯定,既然不知道事实到底是咋回事,我就没办法下手啊。”
老汉说完叹了口气,继续挠头道:“真是一团乱麻,你说我才去城里几天,咱这咋就出这么一烂摊子事……”
“我们本来想着去请老张算算呢……”
“不行!”平头老汉一口打断,“别的我不知道,不过这欧阳金燕肯定已经成了厉鬼,这时候进山里不是去送死”【…# …#最快更新】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说请你来想想办法啊,要是你也不行的话,咱也就只能想办法进山了。”
“山肯定不能进,
进去一定撞鬼……”
“你再吼一句!”村支书也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凳子翻倒,沉沉地摔在地上,“我现在就带几个人进山,看看能怎么样!”
“你敢!”
“我为啥不敢!”
两人针尖对麦芒,平头老汉脾气似乎更暴躁一些,一把揪住了村支书的领子,挥拳就打。
村支书也不好惹,立刻跟他厮打在一起。
变故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想到这俩年过半百,还都读过书的文化人会一眼不合就动手互殴。
我率先冲上去拉架,但平头老汉一挥胳膊便把我甩开,我压根近不了他们的身。
“好大的力气。”
我被甩在一旁,感觉如梦似幻。
村支书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虽然年纪不小,但仍是身材魁梧,一身健硕的实在肌肉。
而平头老汉的双手上茧子很少,只有几根手指的侧边有茧子,看起来像是读书写字磨出来的,说明他并不怎么下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