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晚打算去天正堂了。
早早地爬起来,收拾好,正要下楼,发现差点忘了跟碧血嘱咐些事。
于是又特意叮嘱了碧血,告诉她给巴南王写信的事,并让她留意巴南王是否有回信,若有,一定要万分小心地收好,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水似下楼时,晚晚和乞儿已经精力饱满地站在下面等他了,仿佛正严阵以待,听候他的差遣,见他来了,二人纷纷堆起一脸笑。
水似无奈地摇头叹气,难得清净了两日,这么快就又要不得安生了。
目光扫过他们二人,然后一言不发地迈出门去,晚晚知他是默认了,赶紧拉着乞儿跟上。
然而,这次晚晚的表现着实让水似有些意外。
本以为她还是会毛手毛脚的,做事不上心,漏洞百出,尽给他添乱,却没想到,这次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无论面对大事小事,她都严肃认真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闹着玩儿一般,反而像是真真正正地对这些活儿产生了兴趣,并且想要好好珍惜、做好这些活儿。
水似看着她的眼神几分疑惑,几分探究,却想不出她为何有这么大的改变。
看见她正在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誊抄自己的药方,努力地想要使自己的字迹看起来和他一样好,一向调皮胡闹、鬼灵精怪的她此时安分了许多。心中突然有闪过一种陌生的感受,是他数十年医术生涯中从未体会过的。
“公子,有个病人病情反复了,您快去看看吧。”文杰小跑进来略微急促道。
“好。”水似立即放下手头的事,随文杰出了去。
“怎么样了公子”文杰尽量压低声音,犹如蚊吶,不敢大声,怕扰乱他的思绪。
水似把完脉,道:“脉象虚浮,强弱不定,皮肤发热。”文杰赶紧在脑海里记下,估摸着这是一处至关重要的确诊技巧。
水似又让病人伸出舌头,却见他舌苔重新泛白,舌质绛红,仍为秋疫。
秋疫乃属时疫,因疠气从口鼻入而发,治方有三,用药均奉以辛、甘、寒之性,无论病情如何,只要还是时疫,就仍要秉承这一点。
只是,如今再观他精神不振,呼吸浅薄,似乎有些费力,而且唇干舌燥,看来病情的确已有所不同,不是病情反复,而是病情变了。
虽还要秉承辛甘苦,但已不能再用之前的药了,水似安抚了病人几句,然后回医室写药方:生甘草,莲子,人参,木瓜,石斛,麦冬,生谷芽。
他将药方交给文杰让他重新去抓药,文杰看了一眼,不是很懂,他虽有幸跟着水似打杂顺便学习一些东西,堂主也很看重他的天赋,但他那些本事在水似面前还只是班门弄斧。
他只能十分谦虚地跟着水似学习,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比得他十之八九,或许那还要他付出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艰辛。
今日病人并不多,日映之时,天正堂里已没什么事可做,堂主就劝水似早些回去休息。
只是水似手头还有一些棘手的病例,不知是药出了错还是哪里不对,病人虽已好得差不多,但那病在他体内早已根深蒂固,想要完全去除,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
本还想再思考一会儿,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根治,只是侧头看到晚晚脑袋摇摇欲坠地灼烧针具,其实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在死撑。
还有乞儿,坐在窗边数天上的鸟儿,一只,两只,三只……十七只……
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改了口:“好。”
“呼,终于可以回去了!”晚晚虽然很累,但堂主来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她的两只耳朵就立马竖得跟兔子一样,此刻她立马便捕捉到了消息,如释重负地一跃而起。
不料起得太急,衣裙把桌上的针盘给刮翻了,针散落一地……
水似看过来,空气瞬间凝固,晚晚努力扯扯嘴角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却反而更加地尴尬,清晰无比地一丝不落地落入水似的眼中。
呜~又要重新烧……晚晚欲哭无泪,可是她好累啊,骨头好酸,没力气了,不是她矫揉造作,主要是这几日为了配合神医的药方减肥,她吃得很少,更是没有沾什么肉,所以饿得很快,此时她眼冒金星,上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