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探云闻言笑着捋捋胡子,他道:
“卫候,我虽治家严,但我家里仆役却不是各个如我这般严格。我那不孝子自小便是家中少爷,家里奴仆听他话的不在少数,他在京城离我山高路远,我管不到那里那里人自然就听那畜生的了。这件事情我全然不知,卫候把账算到我头上可就是不讲道理了。”
兰子义冷哼一声道:
“季老爷一推二五六居然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你的人不停的在帮你儿子出逃,你还敢说自己与此事无关既然你无关那就让你府上的大小管家,各地掌柜的都跟我走一趟,我倒想问问清楚他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受谁指使。”
季探云道:
“卫候啊,您没有真凭实据,只靠自己猜想便来拿人,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兰子义瞪了季探云一眼,厉声说道:
“我此次出行是替鱼公公办事,鱼公公坐镇台城卫,台城卫抓人何时还要真凭实据了只要有所嫌疑,先抓再审,审出东西来自然便是证据。”
季探云摇头叹道:
“卫候,台城卫审问用的是什么手段我岂不知你真要把人抓进去,那人屈打成招,不得把我九族之内所有人丁全给供出来您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兰子义道:
“我从来就没有为难季老爷的意思,我来这里只为抓季知年回京,季老爷你只要把人叫出来就可。只要你把人交出来,剩下的就再也没有让季老爷你为难的事情了。”
季探云答道:
“卫候啊,我说什么你才能信我呢我绝不会让一个有可能犯王法的人住在我园中的,我手上九没人,我能交给您什么呢”
兰子义听着季探云的话,眼睛紧盯着他不放。季探云也毫不相让,哪怕脸上笑嘻嘻,季探云也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对峙许久,也不说话,堂中气氛紧张无比,在座所有人全都在等待主座上两人争出个结果来。
或许是季探云觉得不该和兰子义闹得太僵,于是他开口打算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出声,院外便传来极其嘈杂的声音,兰子义闻声皱眉,听声音外面是乱民重新压上后发出了叫喊,但兰子义出发前明明吩咐了桃逐鹿,让他不可轻举妄动,为何现在乱民会再次杀将而来难道说外面的局势已经失控了
就在兰子义胡思乱想之际,屋外传来了季家家丁的呼喊声,只听有人喊道:
“不好啦!暴民起事啦!杀人来!”
众人听闻此言当下大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兰子义,而兰子义此时则脸色铁青的坐在座上,只差把茶杯捏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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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回拨两个时辰,此时兰子义已经离开有了一会,此时营中只剩下桃逐鹿一人。正好百姓们都已经撤回营中,午饭也已吃过,桃逐鹿正好借此机会核准账目,处理文书。桃逐鹿翻了一会文书后问道:
“少爷可到地方了”
在帐中伺候的伙计闻言答道:
“跟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报平安,不过据我估计应该已经到了。”
桃逐鹿道:
“让人注意少爷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便传来告我。”
伙计闻言抱拳,转头便吩咐了下去。
接着桃逐鹿又问道:
“我们这几天吃掉了多少粮”
桃逐鹿这么一问,马场来的那个账房先生便拿出账簿和算盘,边算边道:
“按照少爷吩咐,营中粮草供给是按军中规矩给的,壮丁一日一斤二两粮,妇人一日八两粮,老弱小孩一日半斤粮,全营六万人,一日用量四百石,到现在为之我们已经在季府门前驻扎有三日,合计耗粮一千两百石,账面登记和实际库存也与此数相符,二郎要过目吗”
说着账房先生便将账簿递给桃逐鹿,桃逐鹿笑了下摆摆手道:
“老叔不用这么见外,您在落雁关时便是军中老文吏,您管的账一分都不会错,所以临老了代公他才派您来南边养老。我个小辈曾敢怀疑您”
账房先生闻言放下账簿说道:
“二郎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少爷身边的人,你是替少爷办事的,查我是应该,我不可能在你面前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