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调查,赵六子知道了丁四丫的大姐从小送人,不怎么来往。二姐丁二改嫁在了附近的文登庄。
不死心的赵六子一个人偷偷地到文登庄来打听,知道了丁四丫与母亲就住在这里。丁四丫还剪了个假小子头。并且把丁唤弟的两个女儿也接来抚养,打工供养母亲和两个外甥女儿。
据说挣钱不少,还在文登庄买了房子,过得也还可以。
一个小妮子能挣什么钱
难道她参加了游击队,有红色政府支持
想想也不对,她才多大点儿,又是个女孩儿,游击队不可能收留。
难道她参加了皇协军,傍上了有钱人
对!很可能是这样,因为杀大哥的就是皇协军,肯定是她雇的,或者是她傍上的有钱人给她雇的!
赵六子一边走一边猜想,就见前面来了一个光头小叫花子。由于知道了丁四丫剃了个假小子头,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有些相似:这个小叫花子的面容有些女相,眉眼儿里有些像丁含雪死去的儿子丁喜旺。
丁四丫因为年龄小,赵六子不怎么认识她。但他与丁喜旺同岁,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儿。因为买地而结了仇恨,是他亲自放出狗来咬死的,他对丁喜旺痛苦挣扎的面容记忆犹新。
“嗬,真开放啊!剃得还铮亮!”赵六子诙谐地说。
没有十成把握,先炸炸再说。
丁四丫装作没听出来,白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赵六子不认识丁四丫,丁四丫却认识他:他经常领着一伙子家丁,在王店屯村集上耀武扬威、强买强卖,王店屯村没几个不认识他滴!
不过,在这里遇见他,而且还是一个人,却让丁四丫大感意外。
前面就是文登装,看样子他是从那里出来的。没听说他与那村有亲戚啊,而且他大哥又刚出了殡。
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其实丁四丫老远就认出他来了,只因这是一条直道,没有岔路可以回避,丁四丫只好迎着他走。
赵六子一米七、五的个头,比丁四丫高出一头还多,丁四丫不想与他正面儿打斗。知道他在试探,便装着不认识,想从一侧走过去。
“嗨,我给你说话呢,怎么不言声儿”赵六子的狂傲劲儿上来了,截在丁四丫的前头,就要抬她的下巴。
丁四丫一把打开,怒视着他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干涉我干什么”
这一开口说话,赵六子更加认定是丁四丫了。因为丁喜旺就是这样的声音,看来兄妹俩很相随。
“丁四丫,不要装了,你以为你剃个光头,我就不认识你了。告诉你吧。你就是把头皮扒了,我也能认出你来!喂,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要愿说,我倒愿闻!”丁四丫不卑不亢地回道。
“嘿,还文绉绉的。实话告诉你,因为你长得与你哥哥一样,连声音都像。”
一说这具小身体的哥哥,丁四丫的仇恨立马涌了上来,愤恨地说:“因为是被你放狗咬死的,所以你记忆犹新!”
“嘻嘻嘻,”赵六子淫邪地笑了笑:“反正你今天就要死了,对你说也无妨:你哥哥确实是我放狗咬死的。本来这事就完了,你不知好歹的爹,却去县衙门告状。害得我家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摆平此事。
“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啊,搁谁身上谁不心疼!这也罢了,可恨你爹见了我家的人还经常骂杂儿,在村里喧嚷,败坏我家的名声。”
丁四丫:“所以你爹见我杀了鬼子,就去炮楼报告了!”
赵六子:“哪能呀,这跑腿的事,如何让他亲自去”
丁四丫:“那就是你了。”
“算你有脑子。”赵六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手里玩儿弄着,“派家丁怕说不清楚,所以我就去了,死前让你明白明白,不要把诸事都记在老人头上。”
丁四丫气的眼冒金星:原来父子俩狼狈为奸,一个发现了,一个跑去送信儿,要是他不说,她还真认为是赵财主一人所为呢!
“哼!没想到你也这样卑鄙!三百三十多条人命,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丁四丫气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