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和浑浑噩噩的待了一个晚上,甚至连冯保何时走的,他都没有察觉。
好不容易回到了府上,门子立刻上前汇报。
“老爷,张公公在府上候着呢,等了一个晚上。”
“张公公哪个张公公。”
“司礼监张诚张公公。”那门子说完,还有些奇怪,老爷今天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吴和一愣,这尊大神怎么来了。
随即想到了自己之前收下的那五百两银子。此刻的吴和对张诚唯恐避之不及,就像见了瘟神一样,生怕被他给拉下水。
一想到此,吴和便不敢再做停留,扭头就往外走,保险起见,他还是先回宫里再做打算吧。
“嗯,等下就让何亮把那银子给张诚退回去。他们神仙打架,我还是躲得远远的吧,以免受伤。”
吴和有些肉疼的想着,伸手便将门子拉过来,嘱咐道:“你听着,老爷我今天没有回来,你也没见过我。
回头里面那位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在宫里,知道没。”
吴和的这番动作,可把门子给吓了一大跳,还道是老爷被查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那门子又苦着脸支支吾吾的又追了上去。
“老…老爷,怕是不好解释啊。之前您派人回来传话的时候,就已经知会那位了。”
吴和一个踉跄,好险没摔倒在地上,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那多嘴的门子。这可没办法,只得又走了回去。
外面的动静张诚自然也有听到。他向来养气功夫颇好,这么多年来,在宫里为人一直和和气气的,宫人也都敬畏他。
不过今天这事儿让张诚觉得很窝火。他堂堂司礼监秉笔太监,亲自上门在这吴和府上等了一宿,却如此受怠慢。
吴和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走了进来,脸色尴尬的拜倒在地:“张公公,您来啦。”
张诚此刻的心态有些躁,自然也顾不上去扶吴和起来。
“怎么样,冯公公怎么说。”
吴和的头低着,不敢直视张诚的眼睛:“冯公公他昨天收了幅字画,是唐伯虎的《秋深古寺图》。”
张诚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回答收个字画是什么意思。
突然他脑中就闪过一个念头,唐伯虎的《秋深古寺图》这画不是被先帝赏赐给潞王了么难道说…张诚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张诚盯着吴和看了半天,见他始终没敢抬头。
心里不禁又有些怀疑,冯保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站队,而且还是站潞王
随即冷笑了两声,揶揄道:“吴公公,怕是忘了带话了吧。”
“啊…啊…”吴和一朝被揭穿,有些无所适从的搓了搓双手。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哪里有破绽,竟被张诚当场看出。
一看吴和这表现,张诚自然晓得问题所在。刚才他不过是在诈那吴和,没想到还真被他给诓出来了。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业火从张诚胸口窜出。
他看着吴和冷哼道:“听说你在宫里有个对食儿”此番气急,张诚竟连吴和的称呼也省了。
吴和一听这话,顿时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宫里的公公们虽不完整,但依旧是男人。是男人,自然就有七情六欲。只不过有的人好金钱,有的人好美色。
他吴和不过是荤素不忌而已。
其实,拥有对食儿在他们这些个手握实权的太监来说,算不得什么事儿。基本上大家各自都有固定的对食儿。
但这事儿终归只能在私底下说说,上不得台面,不然就是淫邪之罪了。
循着老例,这是要幽禁廷仗的,吴和要是一顿廷仗挨下来,八成也就打死了。当然也有轻的,训斥罚役这算是最轻的了。
至于冯保和张诚这种层级的太监,吴和确实知道,他们是不好女色的。
吴和见这张诚点破了的他那点儿破事儿,便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乱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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