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在流淌。三个男人的尸体,被人挖去了下身,剁了双手,五官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已经看不出容貌。身体的残肢被人甩在了墻上,鲜血凝固,仿佛从墻壁里伸出来一般。
萧炀并没有觉得噁心,只是感觉非常解恨之余,又开始迷惑,究竟是谁,在他昏迷的时候做了这些?
他撑着自己坐起来,手掌摸到一片湿粘。他的双手,全是鲜血,而床边身旁,是一把西班牙cemte砍刀式毛瑟刺刀。
杜毅锋,苏飞,还有平时看着他的那个人都不知去向。萧炀翻看了尸体的状态,刀法很好,却并不是他惯用的手法,排除了是他在药物的驱使下做的疯狂事。
他捡起一片衣物,擦了擦手上的血。地上的血迹泛起片片涟漪,地板在振动,有一大群人正在向这里走来……
萧炀在地下室的通风口里藏了两天,看着人们拍照索证,清理现场。一切都进行的那幺快,他知道,定是背后的某个人不想多过追究。
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萧炀都有一种不能活着离开的感觉。但是老天有眼,每次他都挺了过来。没有继续的注射,渐渐的身体不再被药物控制。虽然饑饿疲劳,但是那种脑子里可以清晰思考,视线里不再出现青紫斑点的感觉,真的宛若重生。
出来的时候,萧炀感觉自己骯髒的像一只老鼠。老鼠的特点,就是生命力顽强。无论在任何一种状况下都能生存。
他不会那幺容易被打倒。
他看了报纸。新闻里用词简略,故事编的漏洞百出。杜家被入室抢劫的歹徒灭了门。敢问哪个歹徒会选上杜家下手?又有几个歹徒会将那幺一大家子人赶尽杀绝?
他隐隐听到风声,说是杜家虐待了申逸风的乾女儿,惹得这个帝王勃然大怒。
藉口,都是藉口。苏飞不过是棋子,他萧炀也不过是棋子。成全了申家灭了杜家。可怜杜家清水儒商,两代人的努力,就这样异了主。
没有人敢动申逸风,他是天生的霸主,没有人会傻到自掘坟墓。萧炀自认没有这个胆量,一直只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让申逸风不要把他当成一只宠物老鼠,瞬息间捏碎毫无顾忌。就算这样,还是只能被申逸风玩弄与鼓掌之中。
申逸风并不真的需要小七小九他们这些保镖,他自己的枪法,战技,智慧与疯狂都在他们任何人之上。
但是他身上背着申家的整个家族,那涉及到太多的利益与沖突。太诱人的位子,就很容易让人觊觎,利欲熏心迷失了心思,看不清楚自己的能力,带着侥幸以为命运和机会会站在自己一边。
申家十几代的单传,一旦某一辈的继承人出现意外,整个家族就会易主。明枪暗箭从未停止过,就连申若城这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也是他们的目标。
洛戈南留了萧炀一条性命,就是想让他做一颗双色棋。萧炀不知道他们怎幺了解到他对申逸风起了异心,也许连他身边也有他们的人。这并不令人惊讶,这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方式。互相对立,就要深深纠结,把触角探进每一个角落直至心脏。只是洛戈南没想到,他这个棋子,不单单在申逸风的身边,而且攥在申逸风的手里,根本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