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沈清无奈的耸了耸肩,“抱歉,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他跟父亲关系不好,连带着对家里的事都不太关注,所以错过了很多。
“按照年龄来说,”他坐回去,翘着二郎腿,身体却很是端正,眉间一点痣甚是红艳,“你确实是我妹妹。”
司晨冷笑,“这笑话可不好听,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呵呵,有什么笑话比父亲死后突然冒出个哥哥还要好听。
沈清微愣,一向聪明的他这次居然卡壳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而后不禁有些好笑,“我是说,我是你的继兄。”
现在的小姑娘,想的真多。
司晨却有些微晃,沈清这么一提示她就想起来了,原来他是那位沈先生的儿子,只是因为父子长得不太像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来,尤其第一次见沈先生已经是她催眠之前的事情。
其实对司父挥刀相向,其中也有母亲的原因。
她昨夜梦到的那一幕,实际上是司母已经着手准备诉讼离婚了。
可是,他爹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听说离婚家庭的孩子上学会被歧视,所以和母亲约定等她高考完再去领离婚证,而这期间,可以分居各过各的。
母亲文化程度不高,只上到初中,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加上司父事业有成,又是正儿八经本科毕业,所以法律一直偏向父亲,更何况母亲也没什么心眼,拿不出家暴的证据。
所以最后,司母从家里搬了出去,在附近找了份面包店的工作,而沈先生,是司母无意中帮助的一位路人,认识之后很快就确定了关系。还装做母亲的朋友一起去接她。
他是个很沉默很老实的男人。
那时候,她还没被催眠。
因为被打,她的耳膜受伤,考试成绩也落后很多,暴躁的父亲对她进行了又一次的暴打,因此她第一次动了杀心,拿刀走进了卧室,然而到底是父子天性,她吓得不敢动手,举刀刹那的哭声惊醒了司父,又被打的鼻子嘴巴出血。
这件事之后,司父把家里的菜刀都给锁了起来,司晨自己攒钱买了一把水果刀藏在抽屉里,准备实施计划后。那一次,她怀着最后一次希望去找司母,哭着请求母亲带她离开这里。
得到幸福的母亲听到她的哭诉,虽然很难过,却始终没有表示带她走,彻底绝望之后,司晨在某一个深夜,拿刀进了卧室。
……
司晨最终还是没能杀死父亲,刀也被其无意中换成了玩具刀。那个男人最终和母亲商量为她催眠,忘记一切烦恼,忘记那个被家暴过的司晨,醒来后只有幸福的司晨。
大抵母亲这两个词对司晨来说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失眠之后的她更依赖于父亲,尤其看到母亲和沈先生同相进出错认为出轨,对她更是不喜了。
也许人都是趋于本能吧,至少司父对她又惊恐又害怕,对她还算不错。
只是没想到,沈清居然是他的儿子。
两个人,真的不怎么像。
可能沈清更像他母亲多一些吧,司晨漫不经心的想着。
“怎么?”看见司晨恍然大悟的神情,沈清调笑道:“想起来了?”
司晨满目复杂,她对于司母虽然已经没有年少的依赖和孺羡,但到底母女天性,还是希望她一切都好,于是迟疑问道:“她,过得怎么样?”
“现在和我爸在国外支教生活,上周回去看了他们,”沈清拿起桌上的杯子,手指摩挲,“一群孩子,虽然看起来穷了点,不过还是挺开心的。”
“是么?”司晨呢喃。
忽而缓缓一笑,“这样就好。”
大家都得到了幸福,真的很好呢。
又问了一些情况,临近中午,她告辞赶回老宅。
沈清起身走到窗前,倚靠在窗帘后,脸上挂起若有所思的笑容。
“多好的玩具,”
“可惜……”
声音渐渐消散。
天正热,司晨正在拦着出租车,就接到了柳依依的电话。
她有些心虚,慌忙走到一处凉荫处,接听。
那头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司晨啊,我等的花都谢了,你还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