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边,拥樨殿廊下,靠着窗边那个位置,你经常抱着那只雪狸,就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咱们再去殿后边看看,这桂宫的园子,虽不比莲华宫的大,却别致得多,你去过的,连那水池子你都下去泡过……”
就这样,一手拉着他,一手挥舞着,到处指点,那人居然好脾气,由她拉扯着,跟着转身举目,一处一处地看,亦不作声,只认真听她说道。
待要拉他去拥樨殿后面看时,才发现,那人似乎脚下生了根,怎么都牵不动脚步,等他一开口,她才发现,她先前口若悬河,说了这么久,他兴许根本就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那反应迟钝的人,沉沉哑哑的声音,问的是:
“你喜欢柳河洲?”
夜云熙心中好笑,敢情这一路过来,他满脑子里,一直想着的,是柳河洲。不觉没好气地答他:
“是他喜欢我,从小就喜欢,全曦京都知道。”
“他喜欢你,你就由他亲你?”那人手掌一翻,一个紧握,反将她拉住,陡然变厉的声音中,满是责怪。
她突然彻底醒悟,暗骂自己先前怎么就被猪油糊了心,总怕他嫌弃与恼怒,一味察言观色,小意讨好,反到会错了他的真意,原来,这柳河洲的招,还真的管用。当下心里甜丝丝的,无比受用。
“他……只是亲了亲我额上的珠子而已。”心下欢喜,嘴上却装着若无其事,说得毫不经心。又想挣了手,走开去。
那醋意满满之人,突然手上一个巧劲,将她拉拢来,只手揽住后腰,只手捧了后脑,她惊魂未定,那丰唇便猛地印了上来,将那一声惊呼给堵了个瓷实,四唇胶着,狠狠缠绵。腰上的手也越发使力,将她往身上压了,于那腰眼上一阵搓揉。
那贴身紧搂,搂得她脚尖离地,狠搓掐揉,又揉得她小腰欲断,不得不伸了双臂,挂在他后颈上,保持身体平衡。幽暗庭院中,新叶春树下,那种四下无人昏天黑地的安全感,让她不觉松了唇齿,任他登堂入室,又禁不住溢出些娇娇细细的嘤咛声,激得那人越发兴起,带着她一个旋身,将她抵靠在身边树干上,再倾身上来,死命抵了,一口接一口地深吻。
那小心制她的架势,似乎是生怕她拒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又像是几百年没有……开过荤了。她被亲得浑身软透,脊骨生痒,脑里刚刚开了一个小差,想到明日,她一定要去好好感谢一下柳河洲,却又忽被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凶狠缠绵之意,冲荡到了云端雾海里,不知今夕是何年也。
良久,羞了花,闭了月,春树亦跟着颤,那人餍足,才松了缠她的劲,将她放开了,抬手撑住树干,将头搁她耳侧边,隐隐喘着气,闷闷地说了一句:
“珠子也不行。”
夜云熙头晕脑胀,心中早已过了万重山,软软地靠在树上,听他说了,就慢慢地去想,什么珠子也不行?
见他抬手过来,拨起她额前的东珠,一番死捏扯弄,像是要将那珠子扯了捏碎一般,又嘀咕了一句:
“哪里都不行。”
她才终于听懂了这闷葫芦的心意,那冷面冷心之人,要他说出这两句话,真是难为他了。一时间,胸臆胀满,直觉得,甜得入掉进了蜜罐子里。她的努力,老天爷终于看见了,她的阿墨,也快要回来了吧。
“哦……”听懂了何意,便乖巧地应了,却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其他的,便皆是多余。遂只温顺地待在他怀里,轻轻笑意,抬手去扯着他的衣襟玩,那人也无多话,就又递唇过来,在她脸上蹭,在她唇上点,似乎是意犹未尽。
她就左摇右摆地躲了,欲拒还迎,娇声笑闹一番后,正要伸臂过去,将那馋得发慌的饕餮兽头揽下来,重新亲做一团,突然,一声响亮做作的咳嗽声,从宫墙边传过来:
“公主让奴才好找,陛下请公主与将军大人还席。”
那熟悉的鸭公嗓门,不是这曦宫的内侍总管,陛下身边最亲信的高大全高公公,还能是谁?除了他,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敢在她花前月下,与人亲得正酣之时,顶着头皮来催她还席?
所以,心下气恼,却还是客气地应了高大全,略略理整了头饰衣裳,与风玄墨一道,出了丹桂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