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根
一边整理、一边听黎风姊讲。一整晚,好多好多事,好多好多快乐的回忆,随着黎风姊的声音环绕在屋子中、也旋绕在心侧。黎风姊一扫阴霾,脸上充满着纯粹的笑意。
我喜欢这样的笑容,毫无心机,最真诚且纯粹的笑。
让人,想守护这份真诚、保护这份纯粹。
真诚与纯粹嘛,对我,宛若天边浮云。
笑容什幺的,不过就是把嘴角上扬的动作罢了,其意义早已不复。
眼尾视线掠过电脑萤幕,反射出我的倒影,倒影中面带微笑的自己,看来是何其讽刺?
我拧起眉头,抿了抿唇。移开视线,继续带着笑容听黎风姊畅谈。
直至凌晨,黎风姊才在连连的哈欠中睡去,我却毫无睡意,只是没来由的感到气闷。
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走向阳台,想要吹吹风舒缓心中的不适。
月光温柔地笼罩我的身躯,晚风不断吹拂着我的髮丝,扬起的青丝在月光下舞动着、闪耀着。
宁静的夜晚,只有树叶随风摇摆发出地沙沙声,陪伴着我,在这孤寂的深夜。
月光柔和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而太阳是那样的耀眼又温暖,然而再亮也无法照亮心,再暖也无法融化那层层冰霜,那幺再怎幺耀眼、温暖又有什幺用?
我们总说希望当自己说没事时,有个人能察觉到话中的不安,但当自己的伪装被直接的识破时,会是感到开心,抑或是对于自己的脆弱坦露在外而感到不安。
失眠时我总会胡思乱想,脑子里总有无数莫名奇妙的想法。也好,失眠、胡思乱想总比睡着后梦见「那些事」来得好。
自己的失眠十之八九是因为不敢入眠吧。我闭上眼,叹息道。
「叩叩。」左侧突然传来轻敲墙壁的敲击声,我一转头,江瓅铭正站在隔壁阳台,往这处看。
「梁雨若?真的是妳!妳怎幺会在这?」江瓅铭讶异地瞪大眼睛。
「我来朋友家住。」我带着浅笑澄清道。
「难怪,我就在想隔壁不是黎风学姊吗?」
这种事应该蛮好猜的吧?
像是看懂了我的疑惑,他解释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黎风学姊带朋友到家里,不知道为什幺,学姊朋友很多,我却从来不曾见她带朋友到家中作客。」
「黎风姊都不邀请朋友来家里?」我低声自言自语。
「也可能是因为刚好我都不在家啦,这种小事妳不用放在心上。」江瓅铭一派轻鬆的说。
「嗯。」我点点头,不多说什幺。
「这幺晚了妳怎幺还不睡?」
失眠。
「夜里的景色总是有别于白日,比起白日又多了一股宁静的韵味,我习惯晚一点睡,品嚐这份韵味。」我含笑说道:「你呢?怎幺也还没睡?」
「我就不像妳有那幺多闲情逸致了,我跟同学在赶报告,刚好告一段落,出来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继续做。这些教授真不是人,才开学没多久就一堆报告。」语毕,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该回去做报告了,改天再聊吧。」
「嗯,掰掰。」
「掰掰。」给了我一个笑容后,江瓅铭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屋子里。
我做了个深呼吸,懒懒地靠住阳台栏杆,继续品嚐深夜的孤寂。
从一大早开始,黎风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她却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用棉被紧紧包裹住自己,一声不吭。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出我所料,是她前男友。
我果断的按下接听,接着把手机放在木製的床头柜上,走进浴室盥洗。
盥洗完,我走回房内将手机靠在耳边,对面那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不断的解释并苦苦哀求道。
可悲。
我朝把自己包裹成棉被团的黎风姊丢下一句「我去準备早餐。」便带着手机走进厨房,把手机放置于流理台旁,开始準备早餐。
我打算做黎风姊最爱的法式吐司,再煮一壶蓝山咖啡。
蓝山咖啡是我送黎风姊的生日礼物,众多咖啡中,她最喜欢的是蓝山。她说蓝山咖啡入口柔滑细緻、浓郁香醇,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