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根
是啊,我们总想证明,但这样的证明有何意义?当那个人不再在乎你,妳如何又与他何干?妳开心与否对他而言不过都是浮云,不断假装自己很开心,到头来,换来的,不过就是椎心刺骨的疼。
面对黎风姊的倔强,我不发一语,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旁人的劝告,在此时只是徒劳。我懂,因为面对事情时,我亦是如此,如此,排斥他人的话语。
我搅弄着眼前的饮料,静静等待黎风姊。我们都知道,安慰是我们最不需要的,要的只是一个懂自己的人,静静地陪伴,在无须开口的情况下,给予我们所需的一切。
「雨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明明想很潇洒地说自己根本不需要他,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继续向前看,可是心……真的好痛、好痛。」黎风姊的声音有些空洞,「可不可以软弱一回?」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旁轻轻搂住她。软弱吗?我不觉得。有时哭也是一种勇敢,而我,失去了那份勇敢。
我感觉到黎风姊紧紧的抱住我,或着说该说是攀在我身上,泪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她哭得很压抑,身体一抽一抽的。
看着黎风姊让泪水肆意地流,我在想,是否有一天,我会找回哭的勇气?
能够大哭一场,其实是一种幸福吧。我扬起淡笑,在喉间嚐到苦涩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哭的勇气。让痛苦、让伤痛,随着泪水,流尽。
黎风姊鬆开紧紧攀住我的双臂时,她的脸上带着舒坦。红肿的眼眶、布满泪痕的双颊,嘴角却是不明显地微微扬起。看着她的笑容,我知道,她会站起来,或许不是现在,但她做得到。
两人坐在咖啡厅内,静静听着店内的音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饮料,沉默着,让音乐环绕在二人之间。
听着音乐感受音符彿过心口,这首歌我知道,不只如此我还会弹,这是若淋最喜欢的曲子──天之痕。
她总说这首歌应该叫做「心之痕」,因为每次听这首歌时,总感觉音符,正轻轻拂过心上的伤痕,柔柔地抚平那伤痛。她总喜欢在心情不好时叫我弹这首歌,一遍又一遍,她说音符会牵起她的嘴角,安抚她的心。她心情好的时候,总会在我弹这首曲子时,一编唱着我撰写歌词。
”泪水止不住便任它流
心上的伤很痛我明白
我伸手将妳纳入我怀抱里
不要再在乎那一切疼痛
别害怕流泪
只要记得
在泪水后重新站起
过往在遥远身后
伤痕却依旧残存
我伸手轻轻抚平那伤痛
忘却那些恨
微笑看一切
即使被恨深深刺伤 也依然
抛开那杂念
让心敞开
丢开时间还未沖淡的恨
泪水顺着脸颊流落
心上的伤早已癒合
我毫不犹豫进入拥抱里
不再在乎一切的曾经
冰封已融解
心早已敞开
即使曾经那般恨着"
随着乐声,我不自觉地闭上眼,唱出了这首歌。
曲毕,睁开双眼,只见黎风姊正轻闭双眼,抿着嘴,眼眶有些湿润,神情十分专注。
「即使被恨深深刺伤,也依然,微笑看一切。」黎风姊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悄声重複刚刚的歌词,「我也想要,无论如何都能微笑看世界,但我好害怕……好害怕自己就会这幺迷失在恨里。」
「我相信妳做得到。」我微笑看她。
「雨若,谢谢妳。」此时黎风姊发自内心,灿烂地笑了。
这样的笑却不如早些麦当劳服务生的笑令我感到刺眼,同样都是极为灿烂的笑容,却有别于,一个是泪水中的灿笑,一个却是看来从未经历过创伤,无忧无虑的笑。
那样的笑,刺眼。
然而黎风姊的笑,却是那样的炫目。
「雨若,我们再去逛逛吧,我突然好想大大的血拼一下。」黎风姊恢复与往常无异的眼神,热血地说。
见黎风姊心情不再低落,我的心情也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