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弄清楚为何本该在敝府里的人,却反到您这来了。」
「我是商人,一个利害算计分明、锱铢必较的商人,若说是纯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必然是不可能之事。」
「请问,小雪该如何报答季公子的大恩大德?」小雪很识相地问。这在她今天来之前就想道了,势利眼的商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出手助人,要回报以代价的。
「妳想听场面话还是真话呢?」
「若季公子不嫌麻烦,请两者皆告知小女子吧。」官氏和你这堂堂四大当家比起来,简直一穷二白,还有啥能让你肖想的?小雪想不明白。
「那倒也行。」季灿然啜了一口上等好茶,存心吊人胃口似的停顿半晌才道:「场面话,是冉崎。实不相瞒,在下一直对姑娘身边的冉护卫欣赏有加,此人乃师承上绝门,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真要较劲起来,明堂恐怕连他的衣角都搆不着。」
明堂是季灿然的贴身护卫,此人如何,小雪一点概念也没有。但她敢肯定,冉崎必定是上乘武功,以至于昨晚负着她飞檐走壁,如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惊鸿,未惊动任何人。
属下被点名了,小雪便招手要冉崎进来,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笑笑地问:
「所以季当家是当着现任主子的面前挖角?」
「冉崎,他日害你主子坠楼的人,正是你同门师兄。」季灿然直接对冉崎说,「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你,看你会不会因而投效季家庄。」
「冉护卫,你觉得呢?」小雪瞟了瞟沉默如山的男子一眼,便垂眸盯着淡缨色腰带,突生烦躁。怎幺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
「你想走,同我说一声就是,我会放人。」她也是很大方的。
冉崎无言盯着她,沉默良久,久到小雪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然后她瞅见他慎重地向季灿然抱拳:「承蒙季公子的谬讚,冉某愧不敢当。但冉某早已决定,一生一世跟定小姐。师兄之于冉某,」目光森冷,「仅止于师兄而已。」
跟定小姐?多动听的说词。如果她还是十八的纯情少女,八成感动得痛哭流涕,就可惜官衡雪已经不是官衡雪了。
一番义振辞严,季灿然反倒笑了,像在他意料之中。
「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冉兄不必如此正经八百。看来我是押错宝了。」所以他才说是场面话哪!季灿然一叹,「我会送你师兄去南方养病,至于周当家想要的那双手幺……就请冉兄去伤脑筋了。」
「你、你要冉护卫上哪去生出那双手?」小雪惊惧地插嘴。生为现代文明人,这已经超乎她的理解範畴。
这回冉崎极快地回答:「小姐莫慌,城郊北方甫经历大水,作物尽毁,饿莩载道……属下会去那儿『借』双手回来。」
也就是说,去找个饿死之人,剁下其手,鱼目混珠。
那画面太噁心。一阵反胃感袭来,小雪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那便麻烦你了,冉护卫。」
「是。」冉崎恭敬地领命,退至小姐身后。
小雪抬眸迎向一脸沉思的季灿然,「敢问季公子,另一个理由是?」
「这……」季灿然忽然轻俯下脸,冉崎黑眸霎时瞇起。
他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在小雪耳畔轻道:「真话,只有你和我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