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三更求月票。
董兆丰那张与晚霞同辉的脸上挂着苦笑,心头的滋味却比脸上的笑还苦。许多年前他不肯收李虎丘为正式弟子,便是防着今日情景,想不到此事竟然成真。而当初在老爷子看来终身难入化劲门槛的李虎丘,如今却已是堂堂绝顶大宗师,独创心之神道,在武道上开天辟地的人物。董兆丰不后悔当年的决定,却可惜惊才艳羡博采众家之长的虎丘走到这步田地。除了慨叹命运弄人外,只剩下不胜唏嘘。
论千秋功过,谁问心无愧?只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虎丘行至八卦宗师面前,躬身一礼,露出与老先生相同的笑容,道:“看来您这次是要动真格的。”
董兆丰寿眉微轩,以明亮活泼的双眸上下审视李虎丘,末了说道:“这可奇了,你的功夫怎么退步这么多?气败血亏,迟滞阻塞,身形步法都大不如前。”李虎丘开口欲言,话未出口,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董兆丰神色一动,捋须肃穆道:“你的气血沉凝于丹田,形成了一个球体血栓,大漠之中昼热夜寒,你连续跋涉二十余日,想来饮水也是不便,你肺叶阳经上的伤最受不得干渴,这沙漠中气候又是如此干燥,粉尘厚重,都对你的旧伤不利,你多日不饮不食,为减少消耗,不得不关闭自身许多机能运转,身体更加虚弱,接着又赶上连续两天的寒雨,这才导致你现在状态这么差,虎丘,你还想跟我交手吗?”
李虎丘剧咳稍缓,平复气血,抬头说道:“我本就不敢与您交手,走到这步田地我本已绝望,只是因为今日带队的是您,才心存了一丝侥幸,只想请您念在往日情分上放我一马,这趟出门把祸闯大了,回到京城还不知道楚总会怎么收拾我。”
董兆丰想到军委直属的某秘密基地里有一座被称为十八层地狱的监狱。龙勇就是从那里出来又回到那里去的,作为武者,有机会去那里走一遭未必是坏事。沉声道:“虎丘,事到如今你只有回头是岸一条路可走,至于回京后楚总会如何处理你,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不必担心,他会把你关进一处绝地,虽然暂时会禁锢你的自由,但却也未必没有好处,据我所知,龙勇便是从那里出来的。”
李虎丘心中一动,微微动容道:“您是说龙勇也被关在那?浑河岸边四大高手决战,武定一和谢炜烨都死了,惟独他活了下来,连聂啸林都说当世在他之上的不过二三人,这样的人物谁能关得住?”
董兆丰听他说起浑河岸聂啸林大战龙勇等人一事,不禁心中忽起波澜。曾记得当日聂啸林也登门拜访过他,却不知为何没有留下战书便走了。这件事过去几个月了,每每思及此事,董兆丰心中仍不免阵阵遗憾。聂啸林这千百年所出未必有五十之数的神道顶峰大高手,决战双手双宗师身兼两大绝活儿的龙勇和世间第二位童子功大圆满宗师谢炜烨,再加上一个自负平生不虚名,百养一敌谁争锋的武定一。遥想当时四大高手交战的情形,神道拳意是何等威势?武定一的百养一敌又有怎样一番玄妙?身为武者未能亲眼见证此武道盛事,实乃生平之大憾。在他身边更有几个武痴人物也对那场旷世大战神往不已。其中一位身着最高军士长衔的老军人,动容问道:“你小子当时在场?”
李虎丘见这位老兵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八,知道这人虽然籍籍无名,却是昔日天下第一的孔文龙亲手栽培出来的弟子。东阳不止一次说过天兵小组的五位成员,把毕生都献给了军队和武道。大背头乐呵呵胖乎乎的叫昆仑,精瘦似竹竿脾气最急的是太行,矮个子额头隆起好似寿星的是峨眉,健壮敦厚状如老农的代号泰山,面白如玉古雅清奇的则被称为南山。他们中任何一人若走仕途,便是领兵数万雄踞一方的将军,若离开部队,至少不会逊色于董兆丰张永宝。而他们现在,却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五个代号。虎丘心生敬意,拱手道:“见过太行前辈,晚辈有幸目睹了整个过程。”
太行把手一摆,不耐道:“不必多礼,你快说说那聂啸林的功夫究竟有多强?龙勇比他差多少?”
虎丘一笑道:“差距其实并不大,但交起手来却强弱分明,以晚辈眼光看,单打独斗,龙勇走不过去五十招。”
此话一出,五人同时变色,太行看泰山,泰山视昆仑,昆仑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