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后仰避开皇甫意那一掌,身体随即往旁边滑出。
皇甫意扯住他衣襟的手并没有用力,随着他身体的滑开,手已经松开。只不过本来只是虚虚掩上的衣襟,被这么一带,再次散开来,一线平直锁骨、一抹胸膛、大半个肩膀都袒露出来,肌理紧致,肤光莹莹。
楚璃躲过皇甫意的一袭后,皇甫意并没有追击,只是静静站在软榻边,背朝帐篷外的众人,负手而立。
如果有人凑到近处仔细看去,会发现皇甫意深紫衣衫的下摆,有点点濡湿的地方,颜色比衣衫略深几分,黑色的靴底,浅浅血迹印在墨绿色的锦毯上。
皇甫意站在那里,满脚底的碎瓷片往血肉深处刺去,他却似没有任何感觉。
楚璃的目光从皇甫意身上转开,扫过破破烂烂的帐篷,没发现水千浔的身影,眼底若有所思,但是当他目光瞥到帐篷外面站着的众人,发现众人脸上神情迥异,有人笑容暧昧,有人眼神惊讶,还有人目光猥琐,盯着他袒露出的肩膀,垂涎欲滴。
他猛然反应过来,刚才电光火石刹那间,皇甫意对他的攻击,他的反击,看在别人眼里,能够造成何等的误会。
楚璃的脸上依旧带着慵懒笑意,可是看着旁边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眸色酷寒的皇甫意时,波光荡漾的眼中有凌厉之色一闪而逝。
他慢慢从软榻上站起来,随手扯起衣襟,掩住肩膀,却又漫不经心的露着那一线玉雕般的精致锁骨,眉梢眼角挑着撩人的弧度,眼波如脉脉春水,看向帐篷外的众人,笑意温柔而多情。
凡是和他目光接触的贵女们,身体都不由得软了软。
而那些世家少年,心里则生出异样感觉,忽然觉得熙王殿下既然好男风,遇到楚世子这样的人物,急不可耐的想要推倒,倒也能够理解。
更有些癖好特殊的公子少爷,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莫不是楚世子喜欢强势的男子,自己也许可以学学熙王殿下?
皇甫恣一袭白衣,静立在众人之前,自青砚从帐篷里扑出来,到楚璃掩衣起身这一过程中,面上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眸光清清淡淡。
而站在他身侧后方的皇甫仙蕙,从看见皇甫意的那一刻起,就是满眼的迷茫和惊疑,美丽的脸上,再没了素来的骄矜傲慢。
此时帐篷正面都已经变成碎片,里间外间一览无余,她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除了皇甫意和楚璃外,哪里有水千浔的影子。她看了看皇甫意带着冰冷肃杀之气的背影,又看看离开软榻,正缓缓走出帐篷的楚璃,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帐篷里面会是二皇兄和楚璃?
青砚伏在地上,眼角余光见到帐篷里的那一幕,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不敢动。她明明看见进帐篷的是楚世子和水千浔,为什么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竟然是楚世子和熙王殿下,而且两人的举动如此暧昧。
破烂的帐篷在风里摇晃,众人看的分明,帐篷里面除了负手而立,背朝众人的熙王殿下外,再无旁人。
皇甫恣的目光在青砚身上扫过,又轻飘飘的掠过皇甫仙蕙。
青砚虽然伏在地上,看不见皇甫恣的目光,可是却觉得脊背上阵阵发寒,仿佛有冰针正缓缓刺入肌肤血肉中,身体抖的越发厉害。
素来骄矜傲慢,不把任何皇子公主看在眼里,只服膺皇甫意一人的长乐公主皇甫仙蕙,满脸疑惑茫然,可看到皇甫恣的眸光时,突然惊醒过来,生生打了个寒噤。
“连人都辨不清,眼睛留着有什么用处?”皇甫恣淡淡的说。
太子殿下的语气很淡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一样,可是听在众人耳里,心脏却莫名一紧,像是被人用手握了一下。
青砚直接晕了过去。
皇甫仙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自然知道皇甫恣话里的意思,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按照皇甫恣的意思处罚青砚,无疑是当众服软,打自己的脸。
她可是皇后嫡女,而皇甫恣,虽然是太子,可是毕竟是在朝野毫无根基的太子。
而且这个太子能做多久,没准就是由段皇后的心情来决定。
更何况,青砚是皇后送给她的宫女,武功高强,办事得力,就这样毁了,她一方面觉得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