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的秋天,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金灿灿的玉米被人们当成宝贝一样收回了家,田地里光秃秃的,一眼望去,那空旷的大地根本看不到头。
一个月的秋收时节,一年中最辛苦的季节,也是农村人最幸福的时刻。
在泉贵他们村,没有现代化的生产工具,有的只是家家户户的大马车。
马儿是早期农村最大的功臣。种地用它,拉车用它,秋收也用它,任何省力的农村相关工作都是马儿在努力着。
有些人经常会开玩笑地说:马就是他们的儿女,也有些人对马的关心会超过自己的儿女。
泉贵可不是这样的爸爸。
但他的确很疼他的红鬃马。
泉贵的马性格很温顺,长的也好看,暗红的鬃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尾巴。
马儿很高也很壮,全家人都很喜欢它。
这是个俊俏的家伙,泉贵常这样说。
泉贵年龄大了,他喜欢和别人比这儿比那儿的。
比孩子,他觉得他的孩子是全村小孩里最好看、最乘、最有出息的。
孩子们无人能及,泉贵又和人家比他的马儿。
他的马力气大、跑的快,他的马真的是太漂亮了。
泉贵变“坏”了,他的心开始不”安份“地嫌弃别人了。
地里庄稼收的很干净,桂清带着朝霞去地里捡玉米。
每年的秋收后,桂清都会带着孩子们去地里捡宝,但庄稼收的太干净了,有时一小天可能只会捡到一些细小的没长开的玉米,但桂清仍然很开心,她一直坚持着。
玉米杆,也被人们陆陆续续地收回了家,这是一年四季烧火作饭用的柴火,也是冬天取暖的唯一火种。
大地里几乎啥也不剩了,只有那密密的玉米根。这几厘米长的玉米脑袋“深深地被埋在地下,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它们象是在守护大地一样,头深深埋进了土里,只露出一小节——尖尖的被镰刀割过的头,它很硬也很尖。小孩子们是最不愿意走在秋收后的玉米地里,稍不小心,一个趔趄他们的屁股就会被划出口子,疼的很。
这些可恨的玉米根,在开春翻地的时候会被刨走的,辛勤的农家人才舍不得伤害他们的土地,他们冬天把玉米根留在地里养地,春天在地变得松软的时候刨出来,这是几代人一直以来的耕种习惯。
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没有完美的解释,照着干就是了,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存之道。
乡里的粮库开始收粮了,泉贵跑了三次粮库,问价格,问怎么定水。
他想知道怎么能卖个好价格。这可是他和桂清这些年来最有盼头的一年哪!
水——是按玉米的干湿度和饱满度两个来评定的,水的多与少直接决定着玉米的价格。
为了能卖个好价钱,泉贵和桂清每天不停地翻晒他的粮食,希望它们干的快些,也希望它们能给自己争口气。
外边的天还很黑,孩子们都在熟睡着,泉贵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起这么早干啥呀”桂清揉着眼睛问泉贵。
“昨天和大哥他们说好了,早点去”泉贵很麻利地穿好了衣服。
“早点估计检查不严,没准能卖的好点”泉贵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去。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一天里越到最后,粮价定的也会偏低,因为干了一天了,人很乏也很烦闷,心情不好看啥也就都不会太好了。
泉贵这样想着。
在那个年代,无论什么事,一切靠掌权的“人”来决定好与坏,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桂清也起来了,她要帮泉贵一起把玉米抬上马车,那一袋太沉了,泉贵一个人抬有些吃力。
她们昨晚睡的很晚,用大麻袋把今天要拉去卖的粮食都已经装好了。
泉贵给他的马儿饮了些水,套上车,桂清帮他往车上抬粮食。
这么些粮要分很多次去卖的。
“带不带饭”桂清温柔地问。
“今天先不带,去的早一会还能回来拉一趟”泉贵一面用绳子捆着粮车,一面细声的说。
“阿,切”泉贵打了个喷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