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大雪又扑簌簌地下了起来。蒙将军下令停止操练,各自回房歇息。临渊和燕云哄着彩衣玩了一会儿,连连打呵欠,燕云便让她回房歇着。临渊应了,说是醒了之后再过来。她的院子本来在扶苏院子的东边,可她却往西走去,绕过侍卫的屋子,到了最里院停放阿丹等人尸体的地方,她刚掀开杜毅尸体上蒙着的白布,手却被人拉了一下,响起低低一道女声,“姐姐。”
临渊吃惊地看向旁边缓缓坐起来的尸体,那人四方脸,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分明是一个男人的模样,可声音却是让她牵挂久久的——仲宁
那人坐起来,朝临渊一笑,可她脸上却紧绷绷的,使得笑容也有几分诡异。临渊手缩进袖子,握住藏在里面的匕首。
那人眼光落在临渊的右手上,道:“姐姐,我是仲宁。”为了消除临渊的怀疑,她又道,“我右肩有一块手指长的疤,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磕到了石头。”
“仲宁”这件事只有她们姐妹知晓,听到这,临渊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仲宁了,她先是紧紧地抱了仲宁,接着看着她,问道:“你,你醒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会这幅打扮”
“我的易容术还不错吧就是这张脸太大了,都找不到这么大的人皮,哎呦,绷得脸疼。”仲宁揉揉有些发麻的脸,抱怨道。
“仲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临渊没有理会仲宁的抱怨,她想不通仲宁为何这个节骨眼上来到上郡,还易容成侍卫的模样。
仲宁道:“若不是我来,姐姐你就要暴露了。燕云已经有所察觉。”
临渊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上午燕云说要用心头血制药,难道是在试探她吗她不由得奔到门口,仲宁跟过去,拉住她道:“我在周围设了埋伏,有人来我自会知道。”
临渊听了仲宁的话,不但没有放下心,反而忧心忡忡,这间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处又有侍卫,仲宁是怎么设下埋伏的这些年,她和仲宁见面不多,但一直都有联系,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对仲宁的关心不够,以至于仲宁什么时候有了这般大的本事她都不知道。“仲宁,你告诉姐姐,你为何会来这里”
“当然是来帮你,姐姐。我早和爹说过,阿丹是靠不住的,他不信,结果怎么样,不过一两句话,就什么都招了。”仲宁狭长的眼睛中流露一抹阴狠,她摊开手到面前,忽地惊叫道,“真是讨厌,指甲竟然裂开了。”她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指长短的小刀,细心地将劈开的指甲割掉,又翻过来在粗糙的侧面把凸起的地方打磨平,这才把小刀放回去。
而这时,临渊已冷汗涔涔,“阿丹,阿丹是你杀的”
“是呀。”仲宁邀功一般地炫耀道,“六色锦,快得很。”
“她,她有身孕了呀。”临渊低叫出声,她握着仲宁的肩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仲宁轻挑眉头,这是一个十分女气的动作,在目前这张粗犷十足的男子脸上呈现出来有几分怪异,她轻轻撇过头,看着握在自己肩头的手,不可思议地反问:“姐姐,你是怎么搞的,她有没有身孕和我杀不杀她有关系吗既然她敢违抗爹、出卖爹,想必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看是姐姐一心沉溺在温柔乡中,不记得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了吧”仲宁推开临渊的手,板着脸,像在教训临渊一般。
“那杜毅呢他们也是你杀的”
“是崔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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