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抑扬顿挫的小曲儿,配上几碟小吃,再来一壶葡萄酿——这就是京师贵妇平日里最常做的事情。
纪兰心便是这悦心楼中的常客。
二楼靠窗的雅间,纪兰心美美的喝上一口葡萄酿,笑着说道,“源自西疆的美人酿,最合我的口味。妹妹可知这美人酿的一些趣事”
纪水寒摇头。
纪兰心道,“相传,西疆有一美妇,最是擅饮……”
纪水寒哪有心思听纪兰心的所谓“趣事”,她现在满心思的都在琢磨着灵戒和冥王的事情。她确信,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灵戒。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婴儿之身出现在一片荒野,又被恰巧经过的老娘抱养之后的十六年间,纪水寒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与灵戒有关的任何异常。哪怕是晚上做的梦,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冥王
做冥王是不是也要自毁肉身,变成那不人不鬼的东西
美人酿的味道,确实不错。清香甘甜之中,还莫名带着一股子特别的意境,仿佛置身于美妇的温柔乡中。
“京师之地,莫言官大。那些衣衫褴褛之辈,搞不好也是哪家落魄的贵胄。纵然如今没落了,指不定还有那念旧之人愿意伸一伸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纪兰心开始提及这些。
纪水寒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
纪兰心虽然并非如她名字那般“蕙质兰心”,却也是个聪明人。聊了一阵,亲自给纪水寒倒上酒,又道,“妹妹,可是有什么心事”
纪水寒回过神,道,“没,没什么。”
纪兰心苦笑,“何必瞒着姐姐。你我姐妹虽是相处不多,但到底是一奶同胞,我岂不知你心事唉……放弃了修行大道,嫁于人妇,偏偏又不得夫君恩爱,似守活寡。换做姐姐,也会心中抑郁。可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称心,件件如意莫说我们这等妇人,即便是号令天下的当今圣上,怕也是有诸多烦恼啊。”
“姐姐说的是。”纪水寒道。
正说着,楼下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纪水寒心下好奇,探头往外看。
但见街道不远处,一个马队缓缓行来。走在前面的,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男子长相倒是不俗,手持一柄长剑,身穿一袭白衫。看起来竟有几分飘逸之感。
“嘁,我当是谁。”纪兰心道,“原来是周府四公子啊。”
纪水寒想问问这周四公子什么来头,话到嘴边,却又心念一动,旁敲侧击道,“好大的排场啊。”
“呵呵,那是自然。”纪兰心道,“青年一代的佼佼者,今年最有希望的武状元,走到哪,都是众星拱月啊。看样子,今日是从龙虎山潜修归来。一身修为,怕是更胜从前了。”
龙虎山,那是比之凤凰山更强大的修行之地,虽然所在比之凤凰山偏僻许多,但名头却又比凤凰山大了许多。
那周四公子忽然抬头,朝着这边看来。
看到纪水寒,眉头不由的一愣,紧接着,就是热血上头。
纪水寒心里也是一紧,她看得出来,这周四公子,似乎是认得自己的。而且看他眼神,似乎很是不善啊。
周四公子来到悦心楼下,勒住缰绳,正待开口,却忽听得一人喊道:“周兄,一别经年,周兄风采,更甚当年啊。”
周四公子愣了愣神,循声看去,便看到悦心楼上,靠窗位置,一个儒雅公子,正看着自己笑。他的身旁,却是牧家大公子。原本涨红且带着愠色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周四公子哈哈大笑,“二位兄弟,这么巧!”
那儒雅公子大笑,“哪里是巧,我等知道周兄今日从龙虎山归来,特意在此,恭候多时。”
周四公子也跟着笑,翻身下马,打发了随从先行,自己则进了悦心楼。
三个青年客套了几句,在雅间落座。
那儒雅公子笑道,“方才周兄似乎面带愠色,不知是何缘故。”
周四公子喝一口酒,道,“什么都瞒不过贤弟的眼睛啊。”说着,周四公子啐了一口,道,“巧也不巧,刚才看到了一个小贱人!”
牧大公子呵呵一笑,道,“以周兄的脾气,能气成这般模样,怕是吃了不小的亏啊。却不只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