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纾没什么想法,她一向是没什么想法的。
哥哥文绍都快而立了,姐姐文缨比自己大了快十岁,也早有了两个孩子,与兄姊自是疏远。
她一人平日在家里也无人开导,稍有些封闭内向。
母亲是个普通妇人,于诗书懂得不多,只能告诫她本分守己,文家一家,都是老实过日子型的。
而新垣家不同,郡尉直辖于朝廷,与郡守平级,父亲新垣安是朝廷命官,母亲又是宗正丞之女。
虽然父亲不与孩子亲近,但母亲教导悉心,六艺也都懂些。
哥哥新垣平课业优异,博学稳重,兄妹俩常有交流,思路便开拓许多,所以自己遇事会多生些想法。
这会儿稍加思索,便说:“如果消息收得紧了,那就是官方有意维护,涉案的该是些显贵,能劳动郡丞审案的,整个九原也没几人,若是九原君的话……
“九原君府在城北,且有护卫百人,普通匪徒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打他的主意,且市中所传是南郊,南郊……秋妹妹,你方才说,是在南郊经过的郑宅么”
“呃……”魏秋子愣住片刻,恍然道:“是啊,闯宅案是南郊的,又有九原君牵涉其中,那可不、可不就是郑家的嘛,怪不得一点消息没有呢,肯定是他要求的,也不知道郑家被抢去多少东西。”
新垣宁皱了下眉头,这两个妹妹涉世未深,认为家宅遭闯只是被抢走东西,却没想过他们想抢的可能是人。
眼下这话也不便说出,以免让她们徒生畏惧。
新垣宁便转了话题,说道:“秋妹妹,适才我就想说,你额上的痤……像是有几日了。”
“啊!”魏秋子惊呼一声捂住额头,高声道:“不要看不要看,丑死了,你还说,你们这些从来不生痤的人,真是怪有些恼人的。”
这话说得连文纾都开颜笑了起来,三个姑娘生得水灵,唯独魏秋子额上冒出个痘痘,古时叫“痤”。
“看是近日寒气凉薄,妹妹又喜动,形劳易汗出,该多吃些枇杷清热才是,不如稍后上我家去,我那有些升麻和白附子磨成的药粉,和水连敷三日便可消退。”
魏秋子叹声道:“三日来不及了,咱们后日就要去大青山,唉,定是要遭人笑话。”
“谁会笑你啊,我们与旁人不熟的,他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爱笑就让他们笑去。”
“本就与那郑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下就差得更远了。”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宁姐姐没看请简吗”
新垣宁慢慢摇头,有些奇怪,父亲没给自己看简,只说了这个月廿一甲寅日举家受九原君之邀,去大青山骑猎。
当然是男子比试射义,女眷们则会坐在幕席内观赏或是另开小局。
魏秋子的父亲与孩子们亲近些,收到九原君的请简也拿给他们看过。
“那简上说的是,九原君与金风同邀,我就问父亲金风是谁,你们知道金风是谁么”
另两人当然不知道,跟着摇了摇头。
“金风是郑宅的护卫,是郑姬的近身侍从,你们想啊,一个护卫怎么可能和九原君同邀,定是不好直接写郑姬才写的金风,那后日郑姬肯定也会去的啊。”
“原来是这样,那你若真不愿与她同站,离得远些就是,我听说大青山里树林常青,幽谷清涧,还有鹿呢,就算是入冬也依旧林木森然,来九原许多年了都还没去过,我们就进林子去看看。”
“罢了罢了。”魏秋子摆摆手,“我是要上场比射艺的,大不了绑额带,我有条雪青色的还没戴出去过呢,而且大青山里若是没鹿又怎么能叫猎场呢,我们还是不要乱跑了吧,免得被人当成猎物给射中。”
“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我听仲武说,他的同窗里有个人的父亲是猎户,有一年……”
魏秋子添枝接叶地说些当地奇闻,她这个九原城玩乐通,跟着哥哥见过不少东西,兄妹虽经常拌嘴,但感情是越吵越好。
很多八卦事迹也是从仲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