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一天过去了,大街上又安静起来,人们都回到自己那个小天地——家。经过一天的热闹折腾,老人们都感到疲劳,一回到家里,都把身子躺倒在藤椅里或者坐在木板凳子上把身体斜靠在壁板上闭目养神。但是年轻人和小孩子不觉得疲劳,他们仍然在议论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乐天一家有些特别,一旦安静下来,一种希望立即在他们的内心里露出苗头,而且这种希望的苗头很快生长,变得非常茂盛,你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爹为什么就不给我们写信呢”乐天最先把问题提了出来,其他人立即应答:
“爹太忙,没时间写信呢。”小行简以很懂事的口气说。
“也不是那么回事,你们知道吗绍大人的信是朝廷重要公文,沿途是用快马急奔传递的,从京都到我们越中,两三天就到了。那信上不是说三月初五擒了李希烈,今天才初十,你们想想,这信的传递只用了几天据我估算,最多用了三天。两三天时间,爹就是写了信,我们也不可能就收到了信,因为普通邮差从淮北赶到越中,至少也得七八天。”
对于老大幼文的分析,大家觉得有道理,于是大家只能把希望咽在心底了。
乐天一家在企盼中度过了五六天,吃早餐的时候,绍大人又来到了乐天的家门口。只见绍大人满脸微笑,大家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又有好消息。乐天几步跑到绍大人面前:“我爹来信了”
绍大人倒是不慌不忙:“今天倒真的被你小诗人猜着了。”说罢,把收在衣袋里的手伸出来;“有好消息要请我喝酒。”绍大人打趣道。
乐天急忙打开信看了起来,大家也一齐凑了过来,只见上面写道:
“外姑及细君芳鉴:
自兴元元年尔等携幼子女避乱越中,倏忽两载有余。尔今逆贼李希烈被诛,大唐复归一统,万民庆贺,歌舞升平,离散之家,复得团员,骨肉重得相聚也。
幼文已成人,男子应以功名为务,望外姑与细君接此信后,可速携幼文、幼子金刚奴与小菲菲回苻离。乐天、行简年纪方小,可在越中再行磨砺,待来年春暖,再言回淮北事宜。
柴叔、娟子暂留越中,以照顾乐天行简生活。
书不尽意。不尽欲言。临颖不尽。”
信看完了,可是乐天和行简都不高兴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走”
对于白大人的这一决定,不但乐天行简想不通,就是陈太太也想不明白,既然战乱平息了,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和和美美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把两个孩子留在这里呢陈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幼文毕竟考虑问题老成,心想爹这样决定肯定有他的道理。至于是什么道理,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既然大家对这个问题都想不通,他们只好问问绍大人了。绍大人一时倒也说不出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是他的一番分析倒是有几分可信。他说:
“根据我的分析,眼下淮北一带虽然战乱已经平息,但是社会秩序一时怕也难以走上昔日的轨道。在战乱中出现的散兵游勇或者从叛军里面潜伏下来的兵痞,他们总要千方百计地搞些破坏,最常见的就是在阴暗处搞起了响马的勾当。再说,你们家白大人是徐州的二把手,在平叛的战事中屡建功勋,那些叛乱分子对他是恨之入骨。你们说,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能不考虑孩子们的安危吗要是我,眼下也不能让乐天行简轻易回到淮北。”
绍大人的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连陈太太也觉得茅塞顿开,不但赞赏白大人的深谋远虑,还帮着绍大人劝乐天行简安心留下来,但是乐天行简还是想不通。不过既然爹这样安排了,想不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该回淮北的今天就要回去了,陈太太母女、幼文和金刚奴、小陈菲等人上了马车,乐天行简柴叔和娟子四人送行。双方都含着眼泪说着一些难舍难分的话。
马车消失在城外的驿道上,乐天和行简都大声的哭起来,柴叔和娟子二人反复劝慰,催着乐天和行简回到家中。
一连几天,乐天行简心里空落落的,既没心情看书,也没心情到外面去玩。为了让兄弟二人的心情好一些,娟子多次邀请到外面去玩,但是都没有达到目的。
这天吃过晚饭,娟子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