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走后,我上到二楼,想照例和刘凯辉对一天的发现进行探讨。我正准备敲门进去,发现我的房门半掩着,里面有人在说话。
“……你打算怎么办”是谢凯。
“经理……你确定是真的吗”袁依梦说。
我站在门口,侧耳细听。
“他说他看到了。”
“哎,这可咋办呀!”
“我感觉这次不好对付——”
“为什么!”
“怎么说呢……现在我这边是内忧外患,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那还得了!”
“经理,你可别吓我——”
“我是实话实说,用得着吓你么你这两年是咋过来的你忘了”
“嗯,我知道——”
“现在摊上这桩命案,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万一他再从中捣鼓,那就更不好办了……诶,梦姐,你能拖住他么”
“啥——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我们把这事先解决了,再满足他的要求不迟。”
“嗯……我尽力吧。”
“那行吧,有劳你了。”
“别说这种话,是我的不对。”
话音未落,门开了,我赶紧转过身,假装去摁刘凯辉的门铃。身后飘来一股浓郁的红玫瑰香。
袁依梦认出了我,悄悄地从我身后走过,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她俏丽的侧影在我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没等我回过神,门开了,刘凯辉黑瘦的脸出现在眼前:“进来吧!”
“噢——”我这才意识到手指摁住了门铃,抽身进去。
“你来了,齐先生!”宋先生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房间里。
“噢,宋先生。”我的目光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坐吧,”刘凯辉示意我坐下,“我想——我们误解宋先生了。”
我坐不下去,愣愣地望着他俩。
医生微微欠身,并没从椅子上起来,而是带着一丝讪笑看着我。
“是——怎么一回事”我强迫自己坐下,巴望着刘凯辉。
他很轻松地靠着椅背:“宋先生刚才跟我说,他确实在入住旅馆的当天将手术箱拿到了房间,他还记得他的夫人被箱子绊了一下。”
“这么说——箱子是放在地上的了”我盯着医生问。
“——这不重要,”刘凯辉插话道,“我们至少能证明宋先生说的是实话。”
医生干咳了一声,躬着颀长的身躯:“谢谢两位的理解。你们不知道,今天早上那件事给我的夫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她甚至担忧我会因故意谋杀罪而锒铛入狱。不过,在得知我对两位坦白以后,她明显放宽了心,因为我们都清楚,只要是清白的,就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那样反倒是弄巧成拙。”他顿了顿,转向刘凯辉,“刘警官,我万万想不到事情有这么大的转机。我不敢说我完全撇清了嫌疑,但至少,你给予我的信任令我暂时摆脱了恐慌。但愿——我希望吧,您能尽早破案——”
“感谢你的好意。”
“嗯,我是说真的,”医生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由于眼球深陷,使我难以洞察他的眼神,“谁不想赶紧离开这里呢,是吧我觉得啊,越到后面,凶手就越难被抓住了——”
刘凯辉脸色突变:“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他欠欠身,“我感觉破案就跟我们外科医生做手术一样,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超出了预期时间,就很难确保没有意外发生。这只是我的个人理解。我不是干警察这行的,因此呢,您大可不必往心里去……”他的语言显得有些隐晦,“刘警官,我看时间不早了,要不我先告辞了”
“噢!”刘凯辉从椅子上起来,给他把过道让开,“请回吧,谢谢你的合作。”
刘凯辉歪着身子,用胳膊肘撑着光秃秃的脑门,脸色很难看。我给他发了一根烟,他迫不及待地抽起来。
“警官,不知你有无察觉——”我低低地说道。
“啥”他的声音很沙哑。
“他们正对我们失去信心。”
“那只是个别人,”他不屑一顾,“一切都才刚起步,谈何没有信心呢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