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宫生凛冽的目光,阿姒走到宫生更前。
“主子。”
宫生看着她没有说话。
安静的书房内,气氛极是凝重。
重樱竟来救宫生娶她。
虽然心里没有报任何一丝希望,但在感受到宫生的不悦后,阿姒心里仍旧划过一丝苦涩。
是了。
宫生从来就不曾把她当做人看。
她只不过是宫生用来发泄自己情绪的工具。
见阿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重樱刚想说话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谁知她刚准备说话,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成了一声惊呼。
“阿姒!”
一声闷响,低头沉吟的阿姒突然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阵痛意。
随即哐当一声。
她看到砸在她额头上的砚台应声落地,碎作几块。
有温热的鲜血自她额头处流下。
呃……
她已经够,若是再留疤的话,她即将成为更加丑陋的丑八怪。
阿姒伸手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额头。
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阿姒,你没事吧。”
被宫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失声大叫的重樱慌忙冲到阿姒跟前,挪开阿姒捂在额头上的手,用干净的手帕擦拭着阿姒额头上的鲜血。
都是她不好。
如果不是她冒冒失失来找九哥,九哥就不会发这么大的火,阿姒也不会被九哥用砚台砸伤额头。
都是她的错。
看到正在为自己止血的重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阿姒勾起她紧抿的唇角,看向重樱笑道:“阿姒,我没事。是阿姒不该痴心妄想,主子教训得是。”
这女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不该痴心妄想,也就是说她就是想离开他,甚至不惜嫁给他的侍卫。
在阿姒出现之后,宫生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演越烈。
“重樱,你先回去。”
重樱替阿姒止血的手一顿,她转头瞪着宫生,逐字道:“我不回去!要回去我跟阿姒一起回去!”
宫生完全不在意自己妹妹眼中的怒火。
宫生沉声道:“回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否则你会后悔的。”
重樱写满怒意的眼睛瞪得更大。
重樱没想到宫生竟然用那件事情来威胁她。
在宫生冷森的目光下,重樱咬了咬牙。
“阿樱,你先回去。我没事的。”
阿姒给了重樱一个心安的眼神。
阿姒刚来就被宫生用砚台砸破额头,她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阿樱,快走吧。”
宫生有那件事情来威胁她,重樱咬了咬牙,最终只能含着泪选择离开。
阿姒已经做好被宫生惩罚的准备。
待重樱离开之后,宫生的话完全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
宫生冷声道:“出去,跪着。”
额头发痛,阿姒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迈出书房,跪在宫生的院子里。
如今虽已是暖春,可当日落之后,凉意便迎面袭来。
阿姒的双腿早就已经跪麻,左腿在沾染上寒气之后,就像有虫在啃食她的骨头。
她的左腿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痛过。
阿姒跪在地上浑身冰凉,额头却不断渗出冷汗。
跪到后半夜的时候,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阿姒额头上滴落。
书房内,宫生半卧在软榻上挑灯看着竹简。
然而良久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看进去。
一卷竹简,他看了半夜,却不知所云。
“该死的女人。”
宫生一声低骂,将手中的竹简扔在地上,走出书房。
好冷。
她的左腿好痛……
阿姒紧咬着牙,就像是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枯叶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听到从书房里传来的脚步声,借着月光,满头冷汗的阿姒还没来得及抬起头,便看到一双绣有祥云的黑色长靴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