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长街上人烟稀少。
阿姒与重樱手上一人提着一只灯笼。
“阿姒,今日我本打算在如意酒肆买些杏花酒,我们去粉坡一边看桃花,一边喝酒。没想到竟然变成这样。”
重樱顿了顿转头看向站在她身旁戴着幕离,看不到容貌,亦是看不到神情的阿姒。
“阿姒。我还不知你竟如此会安慰人。”
“是吗”感受到重樱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阿姒抬头望向重樱好奇的脸,“阿樱,我其实并没有在安慰老板娘。我不过是在说出事实。看到后来老板娘亲自取下她戴在头上的白菊。我很欣慰,她没有在陷入自顾自伤心的死局之中。”
重樱问过阿姒的年龄。
重樱刚及笄不久,而阿姒告诉她,比她年长两岁。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重樱根本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阿姒口中说出来的。
重樱觉得若是没有经历过很悲痛的事情,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大彻大悟,就会像苏萍一样陷入死局之中。
“阿姒。”
重樱望着阿姒被幕离挡住的脸,神情变得复杂。
“恩”
重樱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吞回腹中。
重樱不由道:“你觉得老板娘所酿的杏花酒如何”
因为隔着幕离,重樱并不能看到因喝了杏花酒之后,阿姒双颊绯红的模样。
阿姒点了点头道:“很好喝。”
这天在如意酒肆中,苏萍在听完阿姒所说的话之后,她闭上双眼,在心中做出决定。从今她要一个人好好生活,将无情无义的许郎赶出她的心中。
良久之后,当苏萍再次睁开眼,她随即取下发间的白菊。
当苏萍再次望向阿姒时,苏萍的眼中不再有犹豫,不再有悲伤。
原本坐在地上的苏萍改坐为跪,朝着阿姒重重磕了一个头。
“多谢公子开导,请受苏萍三拜。”
自打出生起,重樱每天都能够看到有人在她面前跪拜。
对于苏萍的举动,重樱并不觉得太惊讶。
但苏萍的反应却是在阿姒的预料范围之外,惊讶地阿姒立即将苏萍从地上扶了起来,不然苏萍继续再拜。
阿姒道:“我听阿英说,如意酒肆的杏花酒犹如琼浆玉露。若是老板娘真的想要谢我的话,不若请我和阿英喝酒。”
正是因为这样,阿姒与重樱喝杏花酒喝到大晚上才离开如意酒肆。
在提着灯笼回到南苑之后,阿姒推开房门,发现竟有人站在窗边。
“眼花了吗”
阿姒用空余的手揉了揉眼睛,随即提起灯笼朝着站在窗边的人照去。
“宫生”
幕离之下,阿姒惊讶地瞪眼睛。
她不是眼花,是真的有人站在窗边。
并且这人还是宫生!
只见宫生犹如泼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未束,一袭黑衣仿佛如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立体俊朗的五官就像是木雕。
不对。
宫生这么冷。
应该是冰雕才对。
宫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晓是喝多酒的关系,被站在窗边的宫生一吓,阿姒随即便将自己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等她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已经来不及。
“阿姒,这里是王府。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宫生缓缓转头看向站在门口头上戴着幕离,挡住脸的阿姒,一双修长的眉微挑。
“恩”
这里是王府。
宫生是这王府的主人。
他出现在这里并没有问题。
只是自从回到镐京之后,阿姒就再也没有见过宫生。
宫生曾经对她说,她还有用。
等他们回到镐京之后,她对宫生而言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尘埃。
已经两个半月过去。
寒冬换才暖春。
以为宫生将自己遗忘。
不想宫生今日竟会出现在这里。
对上宫生冷峻的眼,阿姒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