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有平心静气地跟丈夫分析过他与女儿之间的问题,希望他不要顾此失彼。
顾此失彼。
童乐开始时,只听不说,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极轻地哼笑一声,说:“她多大了你要我像她小时候那样,对她又亲又哄顾此失彼你这是怪我偏爱家家和林止”
云影心里郁闷,说:“我没有这样想。”
童乐眼神冷定,看着妻子,说:“你可以这样想,因为这是事实。我理解你,你只是他们的舅妈,不是母亲。你可以不用假装大方,只管疼爱你女儿就好,家家和林止我来负责。”
“童乐,你混蛋。”云影嗔怒地朝丈夫扔去一个枕头,侧卧在床上,不能再说一句话。
童遇安背贴在墙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穿透背脊。她没有愤恨,没有嫉妒,真要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失落吧,内心的一隅空落落的,没有东西填补。
她垂眸看一眼手上的作业本,还差最后一题就完成了。算了,明天问同学吧。她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翌日下午,云影从医院赶到学校接孩子们放学,想带他们去玩,一是为了表扬童遇安的进步,二是想给他们添置换季的新衣裳。
林止要和同学们踢足球,加上,他已经是初中生,和几个女的去逛街,很奇怪,他没有去。
林思家也说,有事情要做,不太想逛街,于是也没有去。
云影和童遇安随她愿,都没有过多的劝说,与她在学校门口分手以后,就开车了。
林思家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搭乘途径墓园的公交车,去看伯父。她几乎每个星期都去一趟,跟伯父说几句话,给他点一根烟,说声“再见”就离开。
这次也是这样。
走出墓园,还要走几百米才有公交站。
太阳落山,天边的红霞浓腻厚重,连同地面的热切都异乎寻常的压抑。
林思家是在距离公交站一百米的地方被几个混混给拦截的。
林思家所在的班级有个男生在年级里特别出名,特别拽,没人敢惹他,据说有人罩的。不巧的是,他初一入学的第一天就看上了林思家,一直想让林思家当他女朋友。
全年级都知道,那个男生叫梁文,于是林思家有了一个绰号“文嫂。”
可是林思家一直视梁文为透明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梁文好几次都被她冷若冰霜的模样惹到摔桌子。梁文是个心高气傲的男孩,得不到想要的就逆向作为,欺负,毁掉。
初一那年的寒假,梁文无意中看到林思家和她又傻又残又丑的父亲在游乐园玩打地鼠的脑残游戏。于是,整个年级都知道年级第一的林思家父亲是个智障残疾人。再后来,梁文听闻林思家的父母都已离世。于是,整个年级都知道冷冰冰的林思家是个孤儿。
林思家对于他人的非议一向无动于衷。她优秀,孤僻,冷傲,朋友很少。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她有自己的底线,曾有一个女生因为林思家的成绩一直在自己之上,心意难平,对她说了一番很难听的说话,是有关她父亲的。林思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抽了那个女生一个耳光,又一脚将其踹倒,摁在地上打。虽然,事后童谣道歉又赔偿医药费,但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惹林思家。
梁文硬来不行,最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又给林思家打水,又给林思家送礼物,温柔得可怕。就在昨天,林思家把梁文送她的水晶项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梁文恼羞成怒,当着全班的面掀了林思家的书桌。
梁文捏住林思家的下颌,说:“林思家,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林思家推开梁文的手,冷冷地吐出一句:“垃圾。”
梁文霎时怒不可遏,一个耳光扇了下去。
“哪那么多废话,哥俩给你按着,你使劲亲,使劲揉,我他妈的还治不了一个小娘们……”
一个黑不溜秋的十八九岁的青年说话间就与另一个背心男交换了个眼神,一左一右将林思家按到灯柱上,同时用脚踩住她的脚,让她挣扎不得。
梁文恶狠狠地瞪着林思家,上前一步,两手捧住她的脸,就要亲下去,对上她冷若蛇蝎的眼神,不知怎的,一下就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