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晚上,贝勒府都已经落了锁,我已经安寝了,忽然听到外头有响动。
我窸窸窣窣地点了灯,只能看见窗外人影绰绰的。
好像不是在我这个园子里。
我寻思着,可能是白燕子又回来晚了。左右看了看,我这偏僻的小偏房也没有什么人影。
便吹了灯,安然地回我的床上躺着去了。
可甫一躺下,我就浑身一个激灵,觉得不大对劲。
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总感觉什么人正盯着我看。
这种感觉极为诡异,我在床上扯过被子来包住自己,翻来覆去好几次,还是觉得有什么人看着我。
终于忍不住,撂了被子,刚坐起来,就听见一声轻笑。声音喑哑而清透,分明是个男人声音。
我心里一惊,抓起杯子裹住自己。偏生又灭了灯,屋里黑,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分明。
只能厉声大喝一声:“什么人,出去!”
那人却又轻笑一声,他站的离我极近,伸手按住了我,另一只手一抬,点了灯。
慢条斯理道:“素素,以往看不出来,你倒还当真是个烈性子。”
他这般一开口,灯又亮了满室辉光,我如何能分辨不出来是谁。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之前的惊惧都成了笑话一般。
灯下,金子秋的脸色素白,一双长眉如翠羽一般,偏生耳后透着淡淡的绯红。
似乎连着脖颈一同隐在了云纹的衣领中。
他站在我的床边,身形极为高大,伸手按住了我的被子,低头望着我。
我心里觉得尴尬,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想着伸手拨开金子秋的手,却又觉得不合适。
紧接着,却又听他凉凉开口:“往日里,不是总想着爬爷的床”
我又羞又恼,索性就坐在床上。
也不看他,只低头看着被套上绣的繁花:“爷就这样想素素的么”
金子秋又是一声低笑,我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往日里,他冷起来,比谁都冷,仿佛周身都带着冰、带着寒气一般。
但今日里,我怎么瞧着金子秋这般笑盈盈的……浑身都不自在。
我心念一转,探头嗅了嗅,惊看着金子秋,试探地问:“爷……您,您喝酒了”
可不是么,金子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金子秋“嗯”了一声,并不坐下,只是站着看着我,脸上不喜不怒。
我疑心他喝了酒转了性子,却也奇怪往日里他身边的侍卫都去了哪里。
我探头看了看,我这偏院里空落落的,别说人了,怕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挪开了金子秋放在我被子上的手。
金子秋冷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人却坐在了我的床边。
伸手毫不客气地捏住了我的下巴:“素素,你好大的胆子,还以为爷真醉了不成。”
我被他捏着下巴,满眼睛都是他修长的手指和那枚他指上的玉扳指。
讪讪地道:“爷,您喝了酒,不好好躺着休息,上我这偏院儿里头做什么。”
金子秋斜睨了我一眼,懒懒地道:“可见你平日里是个惯会胡说的,不是真心想爬爷的床。你若是真心,这时候早该爬将上来了。”
我心里一顿,却也没了继续跟金子秋胡说的兴致。任由他捏着我的下巴,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凉意来。
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僵硬地坐着。金子秋许是喝了酒,比往日要不似自己。我这时候做了些什么,他酒醒了之后,记得不记得还是两说。
到时候再以为是我胡闹,那我上哪里说去
看我不言语,金子秋去忽然俯身过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我。淡淡地说:“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