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缺失的这七年,不是你一个人这么难熬(第1/2页)
卷二
镜子
床头柜上,招财猫的手依旧在欢快的摇着
坐在梳妆台前
抬起的手腕在镜子里清晰异常
那斑驳嶙峋,纵横交错的伤痕
时刻提醒着自己
过去的一切,包括情深
不过一场笑话
#来自周深渺的私密日记#
2003年的夏天,一场暴雨过后的凉山腹地处处透着凄凉,道路被毁,树木倒塌,房屋一片废墟,交通局带了人正在积极抢修,各处可见的都是荒芜。周深渺跪在母亲的墓前,石碑上挂着的黑白照片里,她笑容依旧甜蜜温暖,碑前摆放着的水果鲜花等贡品被雨水刷的面目全非,泥石溅在石碑上,她小小的身子往前匍匐,拉着袖子用力的擦拭着,哭的肝肠寸断,日月无光。
身后的白衣少年,面容清净,玉树临风的,将撑着的伞都打在了她身上,而他自己从头发到鞋面,湿的一塌糊涂,白色衬衫贴在身上混合着夏季山区特有的雨后闷热,泡的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透着青白,却坚毅的隐忍着。
雨停已是黄昏时候,山区的道路曲曲折折的,没有一盏照明的路灯,小小少女哭的久了累了,体力严重不支,少年背着她,倔强又执着的穿过开满向日葵的山坡和满是青禾的稻田,夜色渐浓里,远处谁家小屋前点燃了火苗,屋内烛火欢快的跳跃着。
周深渺窝在他背上,看着他的侧脸,那橘红色的火光打在他脸上,柔和而温暖,一恍惚,一眼万年。
这个画面从此定格。
她又一次从这个梦里清醒,激灵的从床上翻身下床,匆匆拉开房门,顾邵安手里正端着盘子在热吃的,看见她往洗手间去,急急扔下盘子跟在身后进去,洗手间的门却紧紧合上了。
周深渺整个脸朝下,长长的头发垂在两边,完全遮住了脸,却只听见水流声响起,哗啦啦的夹杂着扑打声,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她情绪渐渐息落下来,身子有些疲倦的瘫软,拉开房门就见到顾邵安担忧的面容。
如果她仔细看过镜子里的自己,就知道此刻的自己脸色是什么样的苍白,双眼赤红,像是被惊吓到而哭过一般。
“怎么了”他担忧的看着她,伸手想抱抱她,她恍惚的站在他身前,有些陌生又迷茫的看着他伸出的手,防备似的后退了一步,眼里一片陌生的空白。
顾邵安的心在这一刻又酸又空又堵的慌。
“这是怎么了”晨昏刚刚从剧组赶回来,推着行李箱进屋,却看见了立在洗手间外对峙的两人,心下一跳,放下了行李箱就走了过来。
周深渺看着进来的晨昏,更是一言不发,只揪着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刻,由顾邵安身后空出的一点点缝隙钻了过去,匆匆的跑进了自己房间,房门发出“啪”一声巨响。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洗头水的味道,淡淡的带了樱花的香味,顾邵安闭着眼接近贪婪的嗅着。
“我煮了面,要不要吃一点”他静静地开口,平复了心口汹涌的波澜,柔声说道。
“不吃了,很累,明天还要开会,我先去睡了。”晨昏疲倦的说道,眼神探究似的看了眼洗手间又看了看周深渺房间的方向,洗手间里陶瓷镶嵌的地板上,洗手池下的一片全是水啧,她转身上了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似乎想起什么,提醒道:“深渺妈妈的忌日快到了吧,今年还打算过去吗”
顾邵安手半抱着自己,眉目冷清的道:“去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除了我她又还能依靠谁。”
她只觉得初夏的夜风从楼上未关上的窗户呼啦的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都是寒凉,从头冷到脚,穿过骨髓,将整个心房都填满了冰块。
七年啊,这长长的七年时间,没有亲人的不仅仅是周深渺一个人啊,她也没有亲人啊,她父母的忌日那么好记,但他从来没有参与一次,连同他母亲冬日里的忌日,也从来没有让她跟随过一次。
“那么,今年重阳节你会陪我去看我爸妈吗”晨昏觉得自己终究是犯贱的,明知道他不可能回答,哪怕回答也只是敷衍,可她就是不死心啊。
顾邵安转身离去的背影微微顿了下,脊背越发直挺,步子坚定的往厨房去,那双开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