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样的人”王恭忽忽然地问道。
谢玄楞了一下,歪头想了一下,正色说道:“我听说你信道,也信知子,但我觉得那些都并非真实,本质上你还是个夫子之徒。你对大晋之忠,大约还在我们这些人之上,论忠耿无私,你是楷模,但你……”他停下又想了想,接着说道:“你的缺点也难说是缺点,不过是不同于流俗罢了,我没资格品评。”
王恭点头,谢玄的话令他意外,他以为会是客套的恭维,不痛不痒而已,但竟然是如此强烈的肯定,令他眼睛发热,只说得出“多谢”二字。
“孝伯,你怎么了,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谢玄关切地问。
“我梦见了季子推,他要我来问你。”王恭心情澎湃,同时又暧昧不清地说道。
“问我什么”谢玄又有些戒备,语气也冷下来。
“还没说完,梦就醒了,大概就是刚刚我问的那些。”
“很晚了,我要回房睡觉去了,孝伯你也早些回去吧。”谢玄打着哈欠说道。
“幼度,接下来才是我要对你说的话,”王恭站起身来,神情郑重地说,“明天一早,你就回建康去吧,留在京口,会于我不利。”
谢玄怔了一下,有些惊怒,又有些迷惑,但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起身往后院走。他一走,他身边的奴仆便也跟去,留下王恭这边几人在前院中。
王恭在空下来的半个院子里来回走了两趟,这才出了院子,
和陈卓与何训一起上马,回京口大营中的寝所。
回到寝所,令奴仆提了井水,王恭脱衣冲凉,换了干净的衣服在卧房睡下。陈卓和何训分别在卧房外的脚房各自睡去。睡了一会儿王恭忽然醒来便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点起蜡烛在案几前坐下,研磨提笔写字。写的不是集序之类,而是讨王国宝暨司马道子檄。洋洋洒洒写了半幅,王恭才发现自己写的是什么,吓了一跳,正蘸饱了墨汁的笔一抖,一团墨汁滴下来在纸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墨点,洇散开来,这檄文写了一半,这张纸是废了。
他猛地抬头,望见门外地上立着的一个影子。
“谁”王恭并不惊恐,沉着地问道。
稍微沉寂了一下子,那影子向室内走动,在门口转折为陈卓,陈卓蹑手蹑脚走进来,手中提着一把短刀,明晃晃的。他在王恭案前几步外坐下,刀子明放在了身前,让王恭轻易可以看见。
王恭觉得这好像是梦,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却不见醒来,周遭的一切,手中的笔,案几上纸张上所写的檄文清晰可见,绝不类似于梦境中。
“你这是做什么”
陈卓俯下身去,稽首,起身,表情肃然地说道:“小人请府尹、将军收回成命。”
“什么成命”王恭目光脱不开案几上自己所写的檄文,那好像是一张网网住了他,只有稍许的余光还能望着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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