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悠长的弧线,旋转着洒出些琥珀色飞沫,疾速地飞向柜台,眼见便要砸中侍柜的酒娘,那酒娘猝不及防,只觉得眼前有个发亮的东西朝着自己额头飞来,惊讶地张大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的一声脆响,那酒壶忽地在空中转了方向,速度仍是飞快地跌落在几步外的地上,一件明晃晃的东西噗的插入在酒柜后的墙壁上。“啊——”那酒娘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惊叫。
管闵没有理会受惊的酒娘,他飞快地窜进人群,揪住一人,也不多说,一拳击在那人的面门上,顿时溅出许多血来。管闵第二拳出得像闪电那么快,重重地击在那人的腹部,那人喔的一声惨叫,佝偻着倒地。人群稍微散开,管闵扶起刚刚被数人围住殴打的店伙,拉在自己身后,对着很快重又气势汹汹围过来的四五人,朗声说道:“这里的主事者是我,本店有什么不好的尽管给我说。不用对着小子撒气。”
那几人并没见着管闵如何用匕首将酒壶击落在地,只看见他冲进来击倒自己这边一人,救出刚刚被围殴的伙计,只是小有忌惮,两人蹲下扶起被击倒那人,另一人冲着管闵大声说道:“我兄弟几个慕名来陌上青玩耍,你伙计却不给我们推荐姑娘,是看不起我们么”那人说着话,从腰间摸出十余枚大钱来,哗的一下撒在地方,豪气无匹。
管闵赶来时已知道这几人寻衅的原因,只是还需要听对方再明确地说出来,他挤出微笑来,说道:“客人大概搞错了,我们这里只有酒,没有姑娘。”
“放你娘的屁,你这里难道不是陌上青,陌上青怎么会没有姑娘”那人恼怒更甚,欺近到管闵面前,手中握着拳头,像是管闵要是还顽冥不灵地胡说,他就要一拳打在管闵的脸上。
“这里的确是陌上青不错,但,”管闵苦笑着摇头,“客人大概是头回来长安,不知长安西市也有一个陌上青,和我们并不是一家的,这里是东市,东市的陌上青。”
“噫——”那人顿时语塞,转身望向他几位伙伴,那几人已经将被管闵打出血的人扶起来擦净了脸上的血。一人说道:“是他们自己说不清楚,怎么能打人,不把这儿拆了,我们还能回河东去见人”
其余几人发一声吼,都表示赞同。和管闵交涉那人也不多说,回身便是一臂向管闵脸上横着挥来,管闵头一低让过,一记拳击在那人腋下,那人惨呼一声,委倒在地上。他身后的几人见势不妙,一人张开双臂跳起扑向管闵,拼着中管闵的几拳也要将他抱住,其余三人由两边包夹过来,一人冲着管闵身后护着的那名酒保冲去。
管闵矮身侧着飞出一脚,正踢在扑来那人的胸口,将他原路踹飞回去,立即强
身一步,推开酒保,说道:“去找人。”那酒保被推出三四步去,却还站得稳,稍一犹豫,便朝门外奔去。
管闵这边脚下移动,避开两边扑来的人,以一人敌住对方五人,一边环顾大厅中,对旁边两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酒客大声吼道:“十分对不住各位,今晚的酒钱在下就给大家免了,请各位速速离去,免得殃及池鱼。”
他这么一吼,顿时有七八人仓惶地从各自座位上站起来,择路逃出门去,酒娘那边也回过神来,飞快地跑出后门,用木杵将后门堵死,一边到后院中通知后面的酒客从后院门离开。
滋事的五人试着朝管闵冲了两三次,都被管闵快拳和铁腿轻易击退,近不得他的身,而管闵身形灵动,又深谙地形,藉着台阶、案几和立柱,绕来绕去,始终占据通向前门的道路,五人扑了几次不得,一时气馁,连想要逐渐挤到门口去也是不能,被管闵始终这么若离若离地游击而反相逼迫着,每个人都吃了管闵的拳脚,三人溅血,却好像有力使不出来,各自心意彷徨起来。
“我们动兵器吧,大哥!”一个人说道。
“不可。”为首的那人,先前不显,现在才显出地位来,是个髯须汉子,呵斥地回绝了提议,他猫着腰,一边抬手示意自己这边的人稳住补充,一边冲着管闵喊道:“兄弟,是我们错了,两边就此收手如何”
管闵沉着地扫视了一遍屋内东倒西歪的案几,不由得咦了一声,他飞快地思索,对对面那髯须汉说道:“你要赔偿我这里所有的损失。”
“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