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阿特胡起身,亲自去取在篝火架子上去取温着的酒。
铁锤划出一道恢弘的弧线,带着呼呼风声砸在他的头颅后方,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一粒眼珠从眼眶中疾疾地飞出,落在了好几步外的地上,翻滚了一圈便停住,帛阿特胡哼也没哼一声,便朝前扑倒在地,身体不住地抽搐。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惊,怔住了顷刻,接着所有人都醒悟过来,这情势说复杂也简单,他们各自猛扑向身边最近的人,竭力将对方压在地上。有些人挥出一两拳,就算打中了对方的脸,也立即觉得这方法根本不对,改作伸出双手去掐对方的咽喉,紧紧地扼住,不论对方怎么抵死挣扎,怎么也紧箍住自己的脖子不放,自己就是不松手,只希望对方在自己晕厥之前先气绝就算胜了。
萨米斯冷眼看着众人抱在一起的搏斗,扛着铁锤在众人中穿梭,不时地挥出一锤,砸在一时占了上风的龟兹人的头上,令他们力道尽失,被压在下面的波斯人得以翻身,扼住他们的喉咙。这样力量消长改变,很快双方分出胜负,龟兹兵全灭,波斯人赢得所有的对抗,并且他们都活了下来。
一个波斯人首先松开手,翻身坐起来,将他的战果自豪地展示在身下;接着其他人也陆续或坐或跪地直起身,齐齐地望着他们的队长,萨米斯,他单手杵在铁锤上,威严地打量着篝火周围的士兵们,他们都脱下了盔甲,以通常不这么做的方式扼死了敌人。
活着的龟兹人每个都是不同的,死去之后就都是死掉的龟兹兵。赢了的波斯人也没什么喜悦,脸上全是惊骇和侥幸。
巴利尔是唯一活着的龟兹这一边的人,刚刚他没有扑向任何人,也没任何人扑向他。此刻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张开着双手,乞怜地望着萨米斯,嘴无声地嘟囔,不知在讲些什么。
突的一声轻响,一样东西飞过众人的视线,在萨米斯胸口弹开落在了地上,是一支普通的箭矢。萨米斯脸色一变,提起铁锤便朝着箭射来的方向奔去,众波斯军士也跳起身来,跟在萨米斯身后,边跑便搜索射箭的人藏匿的位置。
又一支箭飞出,这次贯入了一个人的腹部,那人猛地停住,发出痛苦的哀嚎,跪下侧倒在地上。这使得众人奔跑的速度为之一滞,但搜索队形既成,射箭的人很快便无所遁形。他最后再射出一箭,近了反而没射中,而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距离他只有六七步远,已经看见了他,嗷嗷大吼地扑了上来。那人手上没有别的武器,将弓臂朝对方狠狠抡去,却被闪过,接着波斯人抓住弓臂猛地一扯,那人便踉跄倒地。波斯人迅如闪电地扑过去将他压倒在地,手扳在了背后。
“提过来。”萨米斯见已经捕获暗中放箭的人,转身
便往篝火处走。众波斯士兵将那人扭着带过来,短短十几步路那人不住挣扎,被在脸上打了六七拳,打得茫然,这才丢在篝火旁的空地上。两人将被射中的伙伴扶起来,也挪到篝火旁躺好,为他拔箭包扎,另留两个人站在外圈,背靠着篝火站好,警惕地望着黑暗中。
“这人是你们的人”萨米斯先问巴利尔,其实不用问,单看服饰已经看得出这人正是龟兹国巡逻队中的一人。
“是。”巴利尔哆嗦着说道。
“还有别的人也像这样,留在外面的么”
“没有了,只有这一个。”巴利尔绝望地说道。
萨米斯不信地摇头,他走近那个被打倒的人,两个波斯人将那人提溜起来,使他仰面对着萨米斯。
“你为什么没逃走”萨米斯问道,“和你在一起的,还有别人么”
那人被打得满脸是血,眼睛肿得睁不开,迟钝地稍微挣扎一下,噗的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出来,这口水并没瞄准萨米斯,又勉强无力,飞出一小段距离便落下来,落在他自己脚上。
萨米斯厌恶地哼一声,做个手势,两名波斯人便一人架住那人的身体,另一人双手端住那人的头,猛地发力一拧,只听咯的一声骨骼的脆响,那人顿时瘫软下来,扶着他的波斯人将他徐徐地放下地躺好。
波斯人将所有尸体都搬在一处摆好,萨米斯数了数马匹和骆驼的数量,始终觉得疑惑不解,又走到巴利尔面前,问道:“你们出来时有多少人”
“十个人。”巴利尔语调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