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当睁开眼,眼前还发着黑,鼻子闻到露湿的泥土腥味,顿时吓了一跳,他双手撑起半身来,这时候他听见了姚苌的呵斥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那边竟然有许多人,脑子嗡的一下,手四下摸了一圈,摸到自己的剑,脚下一蹬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人多的地方奔去。
他奔到近前才见先前山巅露台上的三张案几已经变作了四张,耿鹄、慕容垂和姚苌三人还在,以及刚刚自己替换过来的胡图澄之外,还多了两男两女,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胸前插着把剑,看上去已经没救了,另一个男子坐在地上揽住他。两个女子里,其中一个显然是域外之人,胡乱裹着遮身的裙襦,显然怀有身孕,手扶着案几半蹲着,显然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另一个女子被姚苌抓住头发正挣扎。耿鹄探起身,一手拉着姚苌的手臂,制止他殴打那女子。
余当快步奔到耿鹄身边蹲下,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做”他头还晕晕沉沉,思索不得。
耿鹄神情焦躁,说道:“快把他们拉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余当立即起身,双手抓住那女子双臂,用背部将姚苌隔开,口中说:“换我来。”姚苌还不甘心放开,僵持了一下,才将那女子的头发松开,退后一步。
余当把着那女子双臂,将她从地上扶起站好,再将她推后两步站定,对她说道:“陛下说了,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手。”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答应不动手,我就松开手,不为难你。”
他这时候才看见那女子容貌清丽可人,年纪比自己开头看到的要小得多了,看着自己的神情怪异,像是认得自己,又像是对自己有极大的畏惧一般,他心中奇怪,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好了,不动手。”那女子说道,像是松了一口气,手臂上的力也消失了。
“这样最好。”余当注视着女子的眼睛,他深信自己的威严足以吓住她轻举妄动,但他仍然谨慎,先松开了自己抓住对方左臂的右手,见对方并没异常的反应,而是左手去把她自己的右手,这是常人会有的反应,他随即松开左手,还拍拍她的手臂,第一下拍到了,第二下便已经拍空,眼前一花,便见寒光一闪,朝自己喉头袭来。
余当下意识地头朝后偏闪,只觉得腮帮下一凉,手一摸已经满是鲜血,顿时大怒,反手一拳打在女子的脸上,将她击飞出去。他再赶上两步,以膝盖压住那女子身躯,抓住那女子手腕,将她匕首从手她中掰开夺下。那女子口中流血,还不住大声喊道:“你杀人,你杀人。”另一支手以拳打他,都打在明光铠甲上,差不多毫无知觉。
见那女子情状癫狂,余当又深知,刚刚如果不是自己躲闪及时,被女子骤然
挥动匕首割喉,此时多半已经血溅当场无救的了,他心中的愤怒甚至比她还多,手中用力将那女子双臂都卸脱臼,任她痛得在地上打滚,又不解恨地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这才站起身回耿鹄面前覆命:“陛下,这女人确实十分凶残。”
“那个人也是她杀的。”姚苌在一边接腔说道,他知道檀摩加若是制伏了余当才闯进来的,这事倒不用给他说。
“姚姑娘,你从哪儿来,你为何刺杀檀摩加若行者,又为何……”耿鹄心中为难,他殷切地问道,问到一半,才看见姚玉茹双臂摊在地上没有知觉,身躯狠命扭曲着,脸上表情极为痛苦,牙关咬紧,根本听不到他说话,只能停下,转身对余当说道:“你还是把她搀扶起来,那是个女人,别难为她。”
“这女子危险极了,这么制住她对她好,对我们都好,不然她又暴起发难,刺伤了谁难以收拾。”余当一付抗命不遵的神态。
耿鹄心头一跳,扭头看向胡图澄,说道:“师尊,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她痛是痛,但没有生命的危险,就把她交给贫道,由贫道来处置。陛下不用担心,也不用太恻隐,今夜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胡图澄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想我们今夜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不如就此散了吧。”耿鹄也关心那边若恩和他怀抱着的檀摩加若的性命。
“唔,”胡图澄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看慕容垂,看看姚苌,问道:“两位还有什么要说”
“我想请陛下明天将元妃送回,她的